是另外一番滋味。
“你想求一条安稳的活路?”左慈的目光第一从那石鼎上挪到了刘辩的身上。
刘辩显得有些懵逼。
他点头应道:“这是自然。”
左慈点头,他也知道这肯定只是一个巧合,但身为修道之人的他,却相信这世上冥冥之中必有定数。
此时刘辩的话,应该也就应了这事。
“你乃是当朝皇帝,想要活的安稳,恐怕是不可能了。”
“你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不会有安稳的路。”
刘协震惊的看着左慈。
他都不知道他们两人的身份是什么时候就被左慈给看穿了的。
刘辩倒是没有多少震惊的意思。
他说道:“还望仙师为我解惑!”
左慈道:“如果我说,你若是想要活的久一点,便要舍了这皇位,你待如何?”
刘辩看着左慈,心中没有多少犹豫,便直接开口说道:“若是如此,那便舍了这个皇位又如何?只是不知,我若是舍了这个皇位,这皇位最终又会落在谁的身上?倘若新皇对我皇弟不善,我又当如何?”
左慈诧异的看了刘辩一眼。
他倒是没想到,刘辩这生于帝皇之家的小子竟然还对兄弟手足之情看的这么重。
当真是异于常人。
他内心中也对于刘辩突然多了一点期待:“此事断然不会发生,你皇弟虽说也是命途多舛,但却能落个善终,而且新皇不会对你皇弟不善,因为他就是要继任的新皇。”
刘辩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抹遮不住的喜色。
一旁刘协则是已经听的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
他与刘辩其实可以说根本上就是两种人。
刘协从小就被按照皇室的规矩培养起来。
他的生母也是被刘辩的生母何太后所杀。
这种事情董太后自然没有道理隐瞒。
刘协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跟刘辩之间的关系很复杂。
但他毕竟年纪还小,而且在根本记不得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对生母的印象。
他心中对于刘辩的感情没有多少恨的成分。
但是在董太后的教育之下,帝王之家的兄弟,自然也没有多少类似寻常兄弟那样的骨血亲情。
自从刘辩登基之后。
他就再也没有想过皇位的事情。
可现在刘辩那虽说也是在为自己谋利益,但与此同时也没有忘记他这个兄弟的做法。
却是让刘协心中第一次感受到了兄弟之间这种亲情的存在。
刘辩可不知道刘协此时心中到底是什么复杂的感情。
他虽然年龄比刘协大好几岁。
可相较起来,他却更像是比刘协还小一些的幼稚男孩。
听到左慈的话之后,他便兴奋的碰了碰一旁刘协的胳膊。
还朝着他挤眉弄眼了几下。
随后刘辩便直接朝着左慈拱手,再次想要拜倒,却发现自己面前那股棉花一样的力量还没有消散。
就只能用最诚恳的声音说道:“还望仙师指点!我愿意舍了这皇位给我皇弟,只希望能让我活的久一些。”
“请仙师收我为徒吧!”
在刘辩看来。
左慈这样一个得道高人,突然说了这种话,还让他放弃皇位,这不摆明了就是要让他跟随在身边一同归隐山林吗?
这不摆明了是要让他直接拜师?
一想到自己也有机会追求仙师这样的境界,追求曾经那老道士跟自己时常念叨的呼风唤雨,翻天覆地之类的话。
他现在也难以抑制得住自己心中的悸动。
左慈看着刘辩这一脸的激动,他却是呵呵一笑,道:“难怪你身上没有多少龙气,你从一开始便心不在此处,强行将你这个有缘于道之人困锁在皇帝的位置上,也真是难为你了。”
“不过你也别着急拜我。”
“我所说的,不过也只是一个可能性而已。”
“这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坐这皇帝的位置,但这皇帝的位置岂是谁都能坐的?”
“正如同现在这样,你身为皇帝,难道说,想要放弃皇帝的位置,便是你自己随口说说就行的?”
刘辩之前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闻言一愣,道:“难道我之后带着皇弟出去,直说我不要做皇帝,要让皇弟去继承皇位也不行吗?”
“我可是皇帝,我说的话可是圣旨,谁敢不听?”
左慈哈哈一笑,对于这个全然没有半点政治智慧的刘辩,他只觉得这家伙用愣头青来形容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你若是敢说这话,你信不信,在你自己驾崩之前,死在你前面的比试你这位小皇弟?”
左慈悠哉悠哉的说道。
刘辩脸上写满了不解,但一旁的刘协却是想了想之后,脸色骤然变的煞白一片。
左慈显然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跟他们兄弟二人说多久。
他最后说道:“想要做到这件事,你们就必须要找一个人来帮你们完成此事。”
“而这人帮你们做完此事之后,他未来就一定会因为此事被打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日后必会麻烦不断,甚至可能会有横死之祸。”
刘辩惊讶道:“啊?仙师,这世上真的有这种人吗?”
左慈脸上闪过一抹诡异的笑容:“当然有,而且还真不少,只是遇到了这些人中的绝大多数人,你自己的结局也必是死路一条。”
“你不必再问,这件事情我帮不上你,不过我可以帮你指一条明路。”
“你们想办法去找零陵郡一个名叫秦羽的高人,他的能力远胜于我,若是真要帮你们的话,便只能是他了。”
“而执掌废立之事所带来的气运反噬,唯有同样具有大气运者才能够扛下来。”
“那零陵郡的郡守,本身就是一位拥有大气运之人,是否能说动那位郡守帮你们,便要看你们在找到秦前辈之后的表现了。”
“不过我料想此事不难,对于普通人而言,行废立之事,必遭气运反噬,但对于那位郡守而言,兴许这还是一件他梦寐以求的大好事,他应当不会拒绝的。”
“这里还有几枚丹药,当能助你们兄弟二人离开这北邙山中。”
“你我缘分已尽,就此别过吧。”
左慈说罢,根本不给刘辩和刘协两人再开口的机会。
只见他一挥手。
刘辩和刘协便感觉自己身周有一股清风涌动。
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清风就像是一下子有了真正的躯体一般。
扶着他们的身子,将他们卷着一下子就朝着远处送了出去。
脚下山脉浮动。
等到他们身周的清风散去,两人重新脚踏实地的时候。
却是已经回到了之前藏身的那洞穴附近。
除了手中还捏着的那一枚存放丹药的瓷瓶。
之前发生的那一切又哪里还有半点踪影留下。
刘协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
年纪还小的他打心底里就浮现出了一股没来由的恐惧感。
反倒是刘辩有着满心的激动。
他打开瓷瓶闻了闻。
瓷瓶内的丹药清香让他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是丹药!纯正的仙家丹药啊!”
“皇弟,咱们兄弟俩有救了!”
刘辩兴奋至极。
他这般轻松兴奋的样子,也很快就将刘协心中原本还存在的担忧驱散了不少。
刘协询问道:“陛下,可是,有一个问题,我却想不明白。”
刘辩随口问道:“什么问题?”
刘协道:“那位仙师最后说的是,让你我二人去寻找零陵郡一个名叫秦羽的前辈,而且还要请那位前辈帮助我们劝说零陵郡的太守,才能助我们完成此事。”
“但是,倘若我没有记错的话。”
“在零陵郡中,能被这种仙师称为前辈,而且还叫秦羽的,应该就只有父皇口中的那个先生了吧?”
“可若真是如此,先生他本身就是零陵太守,又何来劝说一事?”
“那位仙师这样说,岂不是自相矛盾了吗?难道这样的人说话,我们也能相信?”
刘辩一愣。
他眨了眨眼睛:“总不能,我们在这北邙山中给遇上骗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