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
林京彻底没了拨过去的勇气。
她看着她一下午,这几个小时里,拨给蒋琬的那么多个电话,这些年来心底一直绷着的某根弦,突然啪的一声断掉了。
她觉得自己很委屈,委屈的不得了。
她一直忍着的眼泪,从眼角滚落了下来。
这个开始,导致她就跟决了堤的河流一样,泪珠跟不要钱似的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砸。
她就在机场的出口,时不时地有航班到达,会涌出来一大波人群。
她的理智告诉她,就算是情绪失控,她也应该躲起来失控,可她根本没心思去按照她理智告诉她的那些去做,她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泪又一把眼泪,最后实在是受不了的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她哭的很伤心,哭到最后,肩膀都颤了起来。
又一趟航班到达,出口一阵嘈杂,不少脚步声在不远处响起。
正对着出口的星巴克,是开放式的,林京隐约听见有人说了句:“那个人是在哭吗?”
她知道是在说她,可她真的没心情管那么多。
她觉得她要是执意的忍下去,她一定会崩溃至死。
有人站在了她身边,她感觉到了,但她没抬头看。
“盛况,你走那么快干嘛?”陈景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林京哭声停了下,紧接着她听见了类似于拉链拉开的声音,再然后,一件衣服蒙在了她的脑袋上。
衣服很大,遮掩住了她的上半身,几乎将她整个人完整的藏了起来。
衣服上的味道,她很熟悉,是盛况特有的淡香。
在黑暗中,林京张了下口,然后听到盛况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们先走吧。”
“啊?为什么?不一起走吗?”陈景问。
“不,”大概是陈景那群人要过来,盛况又出了声:“别过来。”
然后林京听到了盛况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再然后,林京依稀听见了盛况跟陈景他们低语的声音,陈景嗓门稍微有些高,她听到了句“那是谁”,再再然后不知道盛况说了些什么,听语气有点不耐烦,陈景好好好了几声,走了。
没一会儿,盛况折了回来。
林京藏在他外套下,渐渐地止住了眼泪。
她看不到外面的情景,她抽噎着缓了会儿,瞄到衣服被掀开了一点,盛况的手指捏着一张纸巾,悄悄地伸了进来。
看着那张纸巾,林京想到了很多年前,在大马路的风雨中,她哭的最伤心的时候,他留给她的那把伞。
她这一生中,就这么情绪崩溃过两次,两次都被他撞见了。
她没有去接纸巾,她兴许是哭的脑子有点不正常了,也兴许是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可怜了,她极度的想要给自己点儿安慰,她望着纸巾看了两秒,忽然就站起身,抱住了旁边站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