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旗的大月氏骑兵全军覆没。
营地前的双方,人马俱惊。
谁也没想到那群戴面具的骑兵这么生猛,他们的战斗方式,堪称‘人形绞肉机’。
凡是被那铁链弯刀锁定的人,临死也没有一个完整的身躯。
战斗结束时,大月氏营地一片胆寒,秦军营地却爆发出一阵轰天欢呼。
“告诉你们的歙侯!吾乃大秦武成侯!专杀异族杂碎!”
站在山坡上的王离,抬起手中的唐横刀,遥指大月氏营地,爆喝出声:“还给他们!”
话音刚落,山坡下的鬼面骑,将一个个圆滚滚的东西,当作橄榄球一样,高高抛起,直坠大月氏营地。
当东西落地之后,所有人才看清那是何物。
只见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大月氏骑兵,竟然成了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
几十颗人头,没有一个是闭着眼睛的,全都死不瞑目。
而这时,王离再次高呼道:“赳赳老秦,共赴国难,杀我同胞,血债血还!”
“杀!”
“杀!”
“杀!”
王离身后,上万秦军疯狂挥舞手中的武器,一阵阵喊杀声,惊得大月氏战马嘶鸣。
“哈哈哈!拿酒来,离与将士们共饮!”
王离大笑一声。
王贲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儿子,又看了眼山坡下的鬼面骑,不由思绪良多。
半响,眼见大月氏那边没有异动,他便下令鸣金收兵,安营扎寨。
一转眼来到了三日后。
自从王贲率军出现在冀县县城附近,大月氏那边就没展开过进攻。
只是互相对峙,敌不动我不动。
虽然双方没有打起来,但冀县县城里的百姓和官吏,都放心了不少。
而大月氏除了当天挑衅被杀的那组骑兵外,就再也没派过一名骑兵挑衅。
那些散落在两军阵前的尸体,也无人收拾,任由天上的秃鹫,地上的柴狼啃食。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内史腾和马兴的五万步兵,来到了王贲营地。
他们的到来,也就意味着冀县县城没那么容易被攻破了。
而大月氏两部得知他们抵达后,也主动撤退了十几里。
大月氏的退兵,让冀县县城里的百姓,欢呼雀跃,一种死里逃生的心情,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此时,冀县县城外的大营内。
王家父子,内史腾,马兴,以及数位主要将领,齐聚在营帐内。
“诸位,这几天辛苦了!”
王贲环顾众人,客套的说了一句,然后指着地图道:“大月氏进驻陇西郡的骑兵有六万,如今在我们附近的两部人马就有两万。”
“虽然我们在步兵人数和军备上,远超他们,但骑兵的数量却差距不小,所以按计划,得一步步稳扎稳打。”
“再过一个月,通往陇西的狄道便会被大雪覆盖,他们肯定会赶在大雪封山之前,退出陇西。”
说完这话,王贲再次望向众人。
众人纷纷点头。
大月氏的骑兵虽然多,但不代表秦军与他们对阵,就一定会落于下风。
秦军的装备,可以说是当今最强的存在,特别是强弓硬弩,堪称战场利器。
而且步兵的长戈战阵,骑兵根本不敢冲锋,所以防御也很惊人。
但如此一来,这场战争的时间,将会被无限拉长。
如今狄道已经坚持半个多月了,再这样耗下去,恐怕还得半个月。
狄道虽然被攻破,但部分城镇还在顽强抵抗,如果再耗半个月,他们只会沦为大月氏撤退前的牺牲品。
王离低着头,皱眉不语。
难道就没其他办法了吗?
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同胞们被异族屠戮吗?
难道那晚的山村
想到这,王离猛地摇了摇头,然后大步向前,朝王贲拱手道:“上将军!末将有话要说!”
“嗯?”
王贲眼皮一抖,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诸将当前,他只能公事公办,朝王离抬手示意:“说吧,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上将军,我知道我的想法可能不成熟,但我还是想问上将军,问诸位将军一个问题。”
王离朝王贲拱了拱手,然后扭头环视在座的将领,沉吟道:“诸位将军可有妻儿老小,可有亲朋好友,可有老秦人的气节?”
“放肆!!”
王离的话音刚落,坐在王贲右侧的内史腾,当即爆喝出声。
内史腾的年纪跟王贲相仿,满脸横肉,生得彪形大汉,却文武双全,不仅能执政,而且还能打仗,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虽然嬴政让他担任王贲的副官,但王贲跟他,平辈相交,所以即使王离是王贲的儿子,他也照样呵斥。
“在我们面前用激将法,你小子吃饱了撑着是吗?”内史腾冷哼一声,皱眉道:“比起整个大秦的安危,我们的荣辱,算得了什么?”
听到这话,王离目光一凝,毫不退让的道:“你们的荣辱不算什么,那狄道十数万百姓的生死又如何?”
“他们是大秦的百姓,也是我们的同胞,如果他们知道被放弃了,那又是怎样的心情?”
“你!”
此话一出,内史腾猛地站起来,指着王离:“你放肆!”
“是!我确实放肆!”
王离点头,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是大秦的武成侯,我的职责是保护大秦百姓!就算战死疆场,我也要保护他们!”
这话说出来,在场的众将面面相觑。
虽然王离的话有些幼稚,但十数万百姓的生死,他们也不得不动容。
眼见众将被王离的话震住,内史腾冷冷一笑:“若是能救,还用得着你说吗?你爹的计划是稳中求胜,你一个世袭的侯爵,好意思站出来耀武扬威?”
“我”
本来还正气凛然的王离,顿时垂头丧气,面红耳赤。
他的爵位是世袭他爷爷王翦的,比起诸位将领实打实的功勋爵位,确实要逊色不少。
眼见自己儿子吃了瘪,当爹的王贲,脸色也不太好看,当即挥手:“好了!退下!”
王离的成长,他都看在眼里,所以他知道自己儿子不是空有爵位的‘废物’。
但老将的面子,他不能不给。
现在出征在外,最忌讳的就是将帅失和。
所以为了平衡帐内的气氛,只能委屈自己的儿子。
对于这种情况,王离早有预料,因此也没气恼,依令退了下去。
等帐内的气氛稍微缓和,王贲再次开口道:“我们保全了冀县,这值得庆贺,但临洮的危机还没有解除,为了执行稳扎稳打的策略,先”
“报!”
王贲的话还没有说完,账外突然响起了一道通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