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昆笑着打断:“没有万一,义父放心,很快频阳就是我们的了。”
听到这话,嬴政心中翻了个白眼,暗道你在做梦,自己这个卧底可不是白当的。
他现在已经想到了办法,如何破解赵昆的计谋,只要派人去偷偷学会水泥的制作工艺,一切将迎刃而解。
可赵昆也在担心这个问题,于是朝王贲说:“瓷器作坊被盗的事,你也知道,所以我想重新给千口村的村民做身份验证。”
嬴政:“………”
我擦!
啥意思?
你小子是在算无遗策吗?
嬴政听到这话,身子微颤,脸都黑成了锅底色。
赵昆似乎感觉到异常,好奇的转头询问:“义父,你怎么了?”
嬴政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摆了摆手:“没怎么,就是感觉这里有点闷,想出去透透气。”
说完,站起身,径直朝观战台外走去。
赵昆见状,面露疑惑的望向王贲,后者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该怎么说。
其实他也想过偷水泥的制作工艺,但如此重要的东西,赵昆不可能不防范。
所以,嬴政的郁闷,王贲感同身受。
不过这话不能跟赵昆说,只能转移话题道:“你看赌局是不是该重开了?”
“嗯?”
赵昆愣了下,有些疑惑的问:“这又是为什么?”
“之前放了那么多花甲队的假消息,现在花甲队处于劣势,正好可以动摇人心。”
王贲瞥了眼球场,若无其事的说道。
“你……”
赵昆闻言,瞪大了眼睛:“你竟然还在关注球赛?”
“这不废话吗?”
王贲白了赵昆一眼,反问道:“我压了那么多钱,难道不该时刻关注?”
“不是,你刚才问这问那的,我以为你早忘了比赛!”
“想多了吧你!”
王贲冷哼,满脸不屑的说:“忘了你,我也不会忘了我的钱!”
“…………”
赵昆有些无语,但还是忍不住问:“那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显,现在重新下注,压红甲队的人,肯定比之前多。”王贲抬手指着球场,笑了笑,一副老奸巨猾的说:“只要他们下注,我们坐庄岂不是通杀?”
“原来如此。”
赵昆恍然大悟的点了点,然后又神色古怪的望向王贲:“那……你是怎么确定阿信能赢的?”
“你们在球场的比赛,我都有专人记录,所以阿信的能力,我很认同。”
“我去!你居然监视我?”
“明人不说暗话,若没有我,你能瞒过陛下?”王贲挑了挑眉,压低声音道:“有些事,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听到这话,赵昆愣了一瞬,旋即有些哭笑不得的感慨道:“果然不愧一军统帅,我在你面前,还是不够看啊……”
“公子何必妄自菲薄,你的智谋远超同龄人,甚至一些老家伙都不及你!”
“呵呵。”
赵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旋即拿起一颗干果塞进嘴里,然后摇头晃脑的道:“既然通武侯是自己人,那我很想知道,你真实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真实的想法?”
王贲皱眉:“这话什么意思?”
“之前我听皇姐说,王家想要一个更大的地盘。”赵昆瞥了眼王贲,笑着道:“说实话,我不信。”
“为什么不信?”
“因为王家若是有野心,恐怕全家都死光了。”
王贲眯眼:“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王离是我兄弟,我兄弟的家族,由我来守护。”
赵昆淡淡的说了一句。
王贲心头一震,神色凝重的看着他,半响,才沉沉的道:“其实在听公子分析之前,我父亲就曾说过,大秦注定会失败!”
“王老将军竟然会不看好大秦?”
赵昆听到王贲的话,一脸惊愕。
这个信息,不可谓不劲爆。
王翦是谁?
战国四大名将,秦帝国的缔造者之一。
这样的人,居然不看好自己的国家?
却听王贲继续说道:“大秦始终只是一个人的,陛下有惊世之才,做了许多常人不能做到的事……”
“但是。”说着,他话锋一转,摇头叹道:“陛下只是一个人,这庞大的帝国,只因他一个人而存在。”
赵昆:“………”
“无论是扶苏,还是胡亥,又或是其他皇子,没有人能驾驭这帝国。”
赵昆:“………”
“陛下做到的,只有他自己能做到,但他会死去,因为他是人,没有人能不死。”
听到这话,赵昆瞳孔一缩,他实在没想到,两千多年前的古人,竟能有这番见解。
不过,这话说得也不错,没人能不死。
秦国的问题根源就在于,秦国是一个人的国家。
而一旦这个人死了,国家自然会分崩离析。
想到这,赵昆摇了摇头,然后望向王贲:“那……通武侯想要什么?”
“我想让公子挽救大秦的命运。”
王贲朝赵昆拱了拱手,郑重的道:“若没有公子,我恐怕已经死了,既然公子有神鬼莫测之能,定能让大秦国祚延绵。”
“通武侯高看我了。”
赵昆笑了笑,然后伸了个懒腰:“我只想助义父图谋大业,其他的,懒得多想。”
“………”
听到这话,王贲嘴角一抽,心说这小子还真是“孝顺”。
就是不知道了解真相后,还会不会像现在一样孝顺。
迟疑了一瞬,王贲又道:“既然公子不想其他,那重开赌局之事又如何?”
“你想让我名声烂大街吗?”
赵昆面露鄙夷的反问:“今天来了这么多有身份的贵族,如果知道我坑了他们,以后我还怎么在大秦立足?”
“你之前不也坑了整个频阳吗?”
“坑虽然坑了,但钱也没捞着。”
赵昆瞪了眼王贲,不满的说:“想得倒是挺美,让我去当恶人,你在后面收钱,真当我是猪啊!”
听到这话,王贲愣了一下,旋即看了看赵昆的脸,又想了想养猪场的小猪仔,忽然捧腹大笑。
赵昆瞥了眼他,抬手扶额,摇头叹息道:“多大的人了,怎么跟小孩子似的?让人看见,还以为你在发神经。”
王贲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停止大笑,朝赵昆打趣道:“说实话,你跟我的那些小猪仔,长得挺像的!”
“过分了啊……”
赵昆闻言,额头瞬间布满黑线。
王贲适可而止的笑了笑,然后坐直身体,看向球场:“更过分的在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