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道赵昆有谋反的嫌疑,若这些人落在赵昆手里,将会是个天大的麻烦。
不过,对于这种情况,王贲早有预料,于是开口解释道:“人员管制方面,我在计划书的末尾已经说了;
在成立大秦建筑集团的同时,会由国正监,太尉府,廷尉府,御史台成立监察司,专门管束大秦建筑集团的人员问题。”
听到这话,众臣纷纷望向冯去疾,冯去疾愣了下,连忙看去,果然发现一项小字。
“这还真的有监察司!”
“你们考虑到的问题,陛下怎么可能没考虑到?”王贲瞥了冯去疾一眼,冷冷道。
“这……”
冯去疾一时竟找不到话反驳。
而李斯则皱眉追问:“那大秦建筑集团准备如何建造新城?”
“这个属于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商业机密?”
一听这话,李斯不由呆了下,心说这大秦建筑集团所做之事皆与国政有关,算什么商业?
不过,既然王贲拒绝回答,那说明真的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否则陛下不可能不发话。
沉吟了一瞬,李斯又问:“既然如何建造是商业机密,那所需财物,总不可能也是吧?那么,我想问通武侯,大秦建筑集团哪里来的钱,建造新城?”
“频阳新城占的地界,属于我王家的封地,我王家自愿拿出来售卖,所得资金,都归大秦建筑集团所有。”
“什么?!把……把封地拿出来售卖……那不就是卖地么……”
此话一出,众人惊愕。
倒不是王家的地不能卖,而是这些地是王家的私产,这样做有什么好处……王家真这么舍得?难道王家的爱国之心已经膨胀了?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顿时,所有人都觉得王贲疯了,太败家了!
这封地并不是王贲一个人的,而是王家几代人浴血沙场,拼死拼活换来的!
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卖了?简直就是荒唐至极!
冯去疾虽然没当面斥责王贲,但还是委婉的的提醒道:“通武侯当真考虑清楚了?那可是你王家的祖业,就这么卖了,你王家以后……”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王贲拂袖打断道:“我王家受封频阳多年,也没为频阳百姓做过什么,如今有机会改善他们的境遇,失去点封地,倒没什么!”
众臣一听这话,顿时沉默了,因为王贲所言大义凛然,他们无法反驳。
李斯也皱着眉头,开始细细咀嚼王贲的话来。
见大家没有出言反驳和质疑,王贲知道,赵昆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于是继续说道:“大秦建筑集团独立朝堂之外,并非别有用心,而是不希望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横加干涉……”
说完这话,他故意望向李斯,后者愣了下,怒目而视:“通武侯的设想虽好,但若百姓们都去做工,无人种粮,又该如何?”
“李相过虑了!”
王贲笑道:“大秦建筑集团招纳的人,始终是有限的,而不是人人都招纳,必须要生活艰辛的家庭,才能来做工。”
“当然,后续还会有更多利国利民之举,让大秦百姓,不再为生计发愁。”
“这……”
众臣听完之后我,都沉思起来。
良久,他们似乎都想清楚了,一个个两眼放光,满脸兴奋。
有的甚至拍手叫好!
冯去疾也两眼放光,有一种重新认识王贲的感觉,他突然发现,王贲复启,对大秦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想到这里,冯去疾朝王贲深深揖了一礼:“通武侯为大秦献此良策,实乃大秦之福也!”
“通武侯大才,吾等佩服!”
一众朝臣也跟着拱手附和。
嬴政见状,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心中夸赞王贲这卧底没白当。
昨晚王贲向他汇报完赵昆的安排后,他就让王贲连夜回去,向赵昆索要计划书,如今由王贲掌握大秦建筑集团,那小子再多阴谋诡计,也无济于事。
“咳!”
见众臣纷纷恭维王贲,嬴政轻咳一声,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通武侯此法,朕也觉得可行,那从即日起,由太尉府成立大秦建筑集团,由王贲负责所有事宜!”
“陛下圣明,大秦之福!”
冯去疾高呼出声,其余众臣依言附和。
就如此,本应针对赵昆的弹劾,在王贲和嬴政的有意带动下,烟消云散。
不过,嬴政可没打算轻易放过赵昆这个熊孩子!
赵昆想要去宗正府避祸,嬴政偏不让他去,就这么冷处理,让他整日担惊受怕,比处罚他,关着他,更有意思。
这是他大秦始皇帝惯用的伎俩,名为震慑。
据王贲说,昨晚回去的时候,赵昆一直没睡,就那么望着门口发呆。
而王贲让他做计划书,他也三两句不离始皇帝如何处理自己的话题。
想到这里,嬴政不由有些好笑,旋即大袖一摆:“退朝!”
散朝之后。
“通武侯怎么突然之间,变得如此精明了?”
“虽然他善于军事,但政事却并不精通,如今出此良策,当真匪夷所思!”
李斯一边往宫门外走,一边叹息着朝冯去疾感慨道。
“是啊!通武侯此举,我也始料不及,好像自从他病情改善后,性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冯去疾附和了一句,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叹息道:“陛下最近也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不知是何缘故!”
李斯听到这话,眼珠子一转,旋即试探着道:“冯右相是否记得陛下此前的怪异举动?”
“嗯?”
冯去疾脚步一顿,满脸疑惑的望着李斯:“李左相此话何意?”
“陛下那日被公子扶苏气得病发,慌忙吃了盒子里的药,你可知此药是谁送的?”
“不是说公子扶苏送的吗?”
“非也!”
李斯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道:“此药并非出自公子扶苏,而是出自公子昆!”
“什么?”
冯去疾诧异:“居然是公子昆献的药!”
“若非公子昆献药,陛下怎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他?”
李斯笑着反问。
冯去疾眉头微皱,面露警惕的道:“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何?”
“呵呵!”
李斯呵呵一笑,旋即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我只是想提醒冯右相,大秦的风向变了!”
“什么意思?”
“此前我们都知道,陛下一直在公子扶苏和公子胡亥之间,犹豫不定,如今公子昆出现,却变得愈发明朗了!”
“这!”
冯去疾愕然,脸上挂着“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望向李斯:“李左相可知,妄揣圣意,实乃大不敬!”
“是否妄揣圣意,冯右相且听我把话说完,再做计较?”
李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继续道;“陛下这段时间变得跟以前不一样,那是因为背后有公子昆出谋划策,而通武侯王贲也是如此!”
“不知冯右相可记得捐粮立碑之事?若我猜得不错,这绝对是公子昆的计谋!”
“这怎么可能?他才刚满十五岁,怎有如此智谋?”
冯去疾一脸疑惑。
李斯摇头苦笑;“公子昆的智谋不能以常理来判断,冯右相若不信,可仔细回想,陛下每一次出其不意的举措,是否都与公子昆有关?”
冯去疾闻言沉默了。
以前他并没将赵昆放在心上,现在经李斯一提醒,发现果然有些端倪。
无论是“以工带赈”,还是骑兵对战演练,亦或是大秦建筑集团,都有赵昆的影子。
莫非陛下真打算改立赵昆为太子?
想到这,冯去疾心头一震,暗道不妙,但很快反应过来,李斯与自己历来不对付,怎么会好心告诉自己这些。
于是迟疑了片刻,皱眉问道:“你有什么目的,直接说!”
“我的目的很简单,捐粮立碑之事不可行!”
“这是陛下决定的事,我也无法阻止。”
李斯:“你无法阻止,可以推几个替死鬼出来,让他们阻止”
冯去疾:“这是什么意思?”
“诈捐!”
“”
冯去疾目光一寒,冷冷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王丞相已经离开快十年了”
李斯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
冯去疾瞳孔一缩,恍然想起十年前,他与李斯合作,将王绾排挤出大秦朝堂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