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针筒和药剂,却不知该怎么注射,愣愣的看着陆离。
  刚用随缘枪法将子弹打空,陆离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便利用换弹的空隙看了一眼身侧。
  那个姑娘脸色苍白,死神笼罩着她的双眼,皮肤下的脉搏有气无力地跳动着。几分钟之前,还端了一个装满食物的盘子从人群中冲出,而此刻却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看上那么疲倦无力,低沉的呼救声那么沙哑凄惨。她的神情那么呆滞模糊。
  记得一起交谈时,她十分热情,甚至可以说,富有侵略性。
  突然,子弹撕裂金属的声音传来,让陆离的神经重新紧张起来,低声说了一句“注射在肩部肌肉”之后,又抬起枪管朝树丛方向扫射。
  此刻,他必须想个办法令敌人的机枪阵地熄火,不然吉普车迟早会爆炸,而这支侦查小队也将全军覆没。
  压制!压制!
  上士米勒满脑子想的都是火力压制。
  如果再不使用重火力,任由那挺mg42发威,那就只能等死了。
  见附近没有站着的平民了,陆离大声喊道:“把布伦式轻机枪架起来!”
  而躲在车后面的机枪手听到消息后,旋即开始架枪。
  “蒙克!”陆离偏过头。
  “你现在想干什么?”
  这家伙始终不在状态,比昨晚的表现还要差,就像个边缘人物。
  可作为侦查小队中为数不多的机枪手,一旦不能参与战斗,后果不堪设想。
  “不知道!”
  蒙克茫然,用双手捂住脸。
  从天堂到地狱的极速转变,令其难以接受。
  “我知道这很难,但是你必须抛弃杂念,看看其他士兵的表现,在你犹豫的时间里,不知又有多少平民死于敌人枪下。”
  其实,陆离很想将蒙克踹翻,而不是用言语安慰。
  哒哒哒!
  一串子弹飞过,温热的鲜血溅到脸上,紧接着,两人意识到那个荷兰姑娘出事了。
  几秒钟前,安赫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好,想赶紧回家陪着父亲,于是试图站起来。
  同时,德国机枪手发现视线内出现了一道身影,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17岁的安赫·范·马尔南拦腰而断,两截身体扑倒在公路上。
  她的眼睛深陷黯淡无光,嘴张开来,试图说些什么,可一张口,血液喷涌出来,溅了陆离与蒙克一身。
  “天,上帝!请保佑我,别让我死得太受折磨。”
  一旁,通讯员杰瑞松开握步话机的手,在看到这么惨烈的场面之后,他不由得愣住了。
  “长官,这个姑娘叫什么名字,如果咱们能挺过这一关,该去通知她的父母亲人吗?”
  亨利第一次说了这么长的话。
  然而,陆离和其他伞兵一样,并不知道她的姓名。
  “当做失踪人员处理吧,如果她有亲人的话,给他们留个念想。”
  说着,陆离摇了摇头:“蒙克架枪,掩护我。”
  他不想死,至少不想死得那么惨,哪怕校长说这是在拍戏,哪怕学长说在考试结束后,死亡的考生会于教室之内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