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殷红色的眼睛闪着寒光，冰冷不含感情。
费景明也是轻‘咦’了一声，随即摇了摇头感叹道：“这世道还真是好大一条鱼鳅！”
鱼鳅？顺着这庞然大物往后看去，浑身附着灰色的鳞片，白肚黑背，起伏摇晃，身上还渗着些莫名的黏液，体型近乎有十米长了。
但如果抛开这宛如史前巨兽一般的身形，仔细打量打量这玩意儿的面貌，却跟平常里大家的盘中之物有八九分相似，不是个灰身大泥鳅还是什么？
单论那两条须子的长度，都超过了一米，跟两条鞭子似的四处摇摆，也是这玩意儿，才让大家第一眼以为是条龙兽。
也不知这玩意儿在龙江里活了多少年头，吃的什么饲料，才能长这么大的个头。
可即使是再大的泥鳅他也只是个泥鳅啊！
感叹归感叹，该动手也得动手。
但下一瞬，随着一股黑气慢慢盘旋在这巨兽头顶，场上竟然出现莫名的怪笑声，那一双殷红的兽眼里，出现一股森然笑意。
在一股足以让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中，一道苍老沙哑但尖锐的声音，竟然从那老泥鳅的嘴里吐了出来：“嘿，尔等凡人小鬼，见了本神，为何不拜？”
场上雅雀无声，连费景明的表情，也从感叹变成了惊愕，随即严肃。
这老泥鳅，竟真的开口说话了！
龙江江底，一条偌大无比的老泥鳅，一群人类，形成诡异的对峙。
即使红月之后，各种邪祟横生，费景明，或者说他们这些驭鬼者，也算是见多识广，什么稀奇古怪，恐怖危险的场景都遭遇过。
可畜生讲人话，还真是第一次碰到！
有人要说了，连‘鬼’都出现了，畜生讲人话，不是普普通通，有啥大惊小怪的？
可这不一样，鬼怪邪祟，要么接近诅咒，要么是心怀怨念，要么是某种规则的聚合体，真的能讲话的，也大多同邪修脱不开干系。
再退一步，就算是鬼，绝大部分也都是人变来的啊。
可现如今畜生开口说话，却是不一样的震撼，说明这个世界真的不一样了，甚至于人类万灵之长的地位，都要开始受到挑战。
费景明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微微打了个手势，就有站在后面的驭鬼者把这里的情况汇报了上去。
“本神为龙江河伯，你们竟敢冒犯神威！替吾立庙供奉，送上香火，血祭不断，本神饶你们不死！”
这苍老的声音带着狞笑，借助身高，俯视着面前的小人。
单单他的头颅尺寸，就接近半个人那么大，随着吻部张合，一股股腥风吐出，恶臭无比。
“一条泥鳅罢了，泥鳅也敢称自己为龙江河伯？”
费景明不屑的一笑，眼神虽严肃，但面上的表情却淡了下来，不喜不怒。
“吾乃鱼龙神，如何当不得龙江河伯！”
这条老泥鳅眼神寒光四溢：“只要受了人间香火，化龙不过等闲，你”
但话还未尽，费景明已经宛如一张绷紧的大弓，悍然朝着这老泥鳅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