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落难公子。
“怎么样?还适应吗?”
面前递来一个酒囊,老张粗犷的面庞被火光照得影影灼灼,不过张谦能看出他眼中的关心。
伸手接过,打开塞子,不过还没灌就闻到了酒味,疑惑的看了过去。
老张倒是松了口气,刚才他认真的看过了儿子的脸色,不像有事的样子。
其实杀人也没啥好操心后果,想当初他在战场,只知道往前冲,一路不知道砍了多少人,心里没有一点感觉,虽然最后看到满地的尸体犯了恶心,吐…倒是没吐。
此时张谦还在疑惑的看着老父亲,他也疑惑的看了过来,无奈道:
“值夜的还喝酒?我现在需要的是专注。”
没想到老张一听笑出了声,一屁股坐下,拿起酒囊就猛灌,随后丢给了铁镖,铁镖接过也大灌了几口。
老张抹了把嘴,看着他说道:“臭小子,你把江湖想得太过复杂了吧?今天父亲就教教你。
我告诉你啊,这酒啊是好东西,杀人只有喝最烈的酒杀起来才畅快。”
老张用手一砍,继续道:“酒能壮胆,我倒是忘记你这小子没喝过,你没试过真气在酒作用下熊熊燃烧,一刀劈出,人就往两边裂开,那种畅快。”
说着,又重重拍腿,痛惜道:“就是你这小子不是练刀的,跑去练什么鬼剑,软绵绵的剑法有什么好的。”
“你说什么啊,老张,你喝醉了吧?我都说了不能喝酒,你这个样子怎么守夜啊。”
张谦只能捂着头,没眼看。反而老张却怒登了他一眼,看傻子似的说道:
“有真气的人要喝多少才能醉?就算醉了,真气也能一瞬间就解开,这个江湖啊,是快意恩仇的,是如快马驰骋于天际,纵意抒情,如果你处处小心,还闯什么江湖啊,这样的世道,你连种田种不好啊。”
说道兴起,老张却又突然来了一句,“这个粥棚是老子设的,让寨子里的人看守而已,老子虽然习惯了江湖,但是血还没冷。”
是这样吗?不过自己怎么没看过老张练过刀,张谦怀疑的看向了老张腰间的短刀,平日里也没见他随身携带。
虽然怀疑老张吹牛,不过张谦却明白了,老张这是在告诉他一些东西。
快意的江湖,也得心怀正道。
张谦也不在多言,夺过酒壶就灌了几口,真气倒是没什么感觉,倒是胸怀似乎的确宽广了许多。
满意的点了点头,老张看着火堆,静静等待着夜晚过去。
黑夜如同纱帐,笼罩世间一切的色彩,在林子中,这样的夜色又在火光下显得有些阴森,不过看久了,却也觉得这样的夜色颇为让人感到心静。
夜幕之中,守夜的人一共有两伙,一伙自然是镖局,这是他们职责,人在镖在。
而另一伙是朱合商队的打手,他们也在尽责的守着夜。
两伙人分得很开,张玄没有带人凑过去,而她们也有意挑了个远点的火堆坐着,一点聊天打屁的欲望也没有。
规矩吗?张谦默默的注意着这些细节,对方不过来,应该是怕雇主害怕他们有异心,毕竟保护也可以变成杀戮,而命只有一条,还是自己的情况下,某些规矩看得会比天还大。
张谦默默的看着,吸收着,牢记着,这个江湖,这个世道,他已经初步踏足了,而他的命也只有一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