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人穿的鞋。无论大小还是磨损,都能看得出极其类似。”
一屋子人的人,脸色极其的古怪!
八角道:“所以,刘园不是徐念香的姘头,而是陆培的姘头?”
“嗯!”叶文初觉得,刘园很可能不止一个姘头。
“阿弥陀佛,造孽。”
沈翼不喜陆培,寻常男子若有癖好,玩去便罢,却偏要娶妻害女子。谁的一生都短暂,活着已是不已,却要被这种龌蹉的人坑害。
他道:“有了指向性证据,将陆培抓回来询问!”
叶文初说可以。
“抓陆培去府衙审!”沈翼对乘风道。
乘风又去跑腿。
大家带着东西去府衙,叶文初先去了一趟户粮房,她想知道,陆培在忙什么,说不定和他杀刘园的动机有关。
户粮房陆培的公房,今天只有两个人在值班,他们看到沈翼吓得迎过来,行礼道:“王爷,你有什么吩咐?”
“户粮房这么忙吗?”沈翼负手走了一遭,很大的公房里,十几张桌子,但志值班的人只有两个人,“你们现在有多少人当差。”
沈翼问话,叶文初随手翻桌上的账册,随便放也不是多紧要的。
“我们现在风四城,分化区域,我们南面现在有十九个人,其他人四城也差不多二十人左右。”
“到收粮的时候了?我怎么记得,七月底和八月初才开始?”
差役回道:“是,是七月底。但今年我们试一个新政,大家伙儿赶在七月底,把准备做好。”
“什么新政?”叶文初问道,她指了指账本,“是用户长收粮,你们做二接?”
就是中间过一手。
“是的是的。”差役道,“这样要快一点,不会耽误百姓出去做工的时间,好多男子秋收后把田里的活留给女人孩子,他们则要出去做几个月的工,我们要是太慢,就耽误他们了。”
“真人性化。”叶文初赞叹道。
“这新政,是张鹏举制定的?”
差役应是:“是张头儿制定的,户部粮所盖章同意的。”
叶文初问沈翼张鹏举是谁。
“六安侯二爷。先前,圣上让大家写信悔过,张鹏举就在其中。”沈翼道。
叶文初懂了。
叶文初和沈翼去了另外三间。东、西、北三城的公房里留值有八九个人,唯南城最少。
“走了。”
两人离开户粮房,沈翼让府衙张子杰去将高山找来。
“主子,”高山问道,沈翼低声吩咐他,“你去查一查,张鹏举为什么制收粮新政,南城这边为什么这么忙。”
叶文初补充道:“他们在杨庄,我去找小花时看到了。”
高山应是而去。
陆培被请去了府衙,他穿着户粮房的公服,神色镇定。
刁良玉知道他来了以后,立刻赶回来,准备为难叶文初,但看沈翼也在,顿时偃旗息鼓站在边上等待时机。
“叶医判是找到念香了吗?”陆培问叶文初,叶文初请他去审讯室,陆培的脸色沉了一下,但还是去了坐在椅子上,叶文初将链条绕过他的时候,他的语气终于崩了,“这是什么意思,我做错了什么?”
“我就是在查你做错了什么。”叶文初在他对面坐下来,“我昨天晚上去了刘园做事的庆春茶馆。”
庞勤春端椅子给沈翼,沈翼就坐在外面喝茶。
房里的话,他都听得到。
“把今年登记领取的早春种子给我看看。”沈翼道,庞勤春不敢不应,亲自去取来陪着解释。
叶文初继续和陆培说话。
“我才知道,庆春如此特别。”
陆培说不知道哪里特别。
“说书的先生,说一些低俗的男女故事。”叶文初道,“你没听过吗?我问过长贵等几位小厮,他们都认识你哦。”
她没来得及问,随口诈。
“这没什么特别的,京城有好几家这样的茶馆。”陆培道,“我没听过这样的夜里书,但可能白天去过。而且,我查刘园的时候,也在那边坐过几个半天。”
叶文初这一年,办案也算是小有经历,但如陆培这样的人,她也是第一次见识。
“你好自信,但看你说话行事,并非是真正自信的人。”叶文初道,“你是自信,在这个案子里,你办得足够周全吗?”
陆培抿唇,眼里是讥讽。
他没有就此说话。
“看来是了,”叶文初将鞋子拿出来,“我拿着刘园的钥匙去试,居然找到了他的房子。”
陆培没有想到,叶文初会找到刘园的房子。
他惊了一下。
“在他的家,找到了一些证据,和你分享一下。”叶文初给他看手帕,“血迹,桌角发现的。”
“以及,属于你的鞋子。”
这个转折,对于陆培来说可以说很大,他眉头紧蹙一字一顿地问道:“怎么证明,是我的鞋子!”
叶文初给他解释了,为什么是他的鞋子!
陆培的脸色,沉下去。
叶文初不着急说话,她准备将主动权让给陆培,听听他怎么反驳。
“所以,你因为这两样,找到我?断定是我杀的刘园和徐念想?”陆培道,“你这两个证据,只能证明鞋子是我的,却不能说明,我和刘园认识,以及我和刘园的关系。”
陆培脑子转得很快。
“刘园,可能是某一次和我妻子偷情,慌乱之间穿错了我的鞋子。”陆培越说越冷静,刚才脸上的慌张,一扫而尽,“至于桌脚的血,叶医判要认为是案件的进展,那我恭喜你。”
“但这和我没有关系。”
他说着,盯着叶文初,眼里有光自信坚定。
叶文初挑眉,笑了:“你反驳的很有力度。”
“不过,证据的存在,我就可以合理怀疑你,所以从现在开始,依律关押你!”
陆培脸色乱了一下,随即道:“好!”说着,又补充道,“如果你打算搜查我的家,那我劝您不要搜得太乱,否则,那也是违律的。”
叶文初颔首:“多谢提醒哦。”
陆培没有说话,手忽然搭在了自己的胳膊,猛然一拧,他左胳膊自肩膀处脱臼了,又猛击了自己一圈,打在脸上。
下手很重,嘴角出血了。
“吓我一跳,”叶文初看着陆培,“要借刀给你吗?捅一刀栽赃效果更好。”
陆培疼得冷汗津津,他咬着牙但依旧冷笑着:“要用的时候,再和您借用。”说完,发出了求救声,外面的人进来,错愕地看看他,又看看叶文初。
“叶医判,您也太着急了,一个直接证据都没有,您怎么就动手了?”刁良玉护着陆培,关切地问他,“我给你寻大夫。”
叶文初拂开了刁良玉:“哪个大夫有我外科好?我来!”
她扶着陆培的胳膊,陆培惊愕地看她,脸上的沉着有了皲裂。
叶文初将他右边也卸了:“我可不能白担一个污名。”
陆培没想到她这么狠,反向处理问题,他疼到差一点晕厥。
刁良玉也瞠目结舌。
叶文初对刁良玉道,“人交给你了,十二个时辰后我来放人,出了岔子我就找你!”
刁良玉喝道:“凭什么!”
“我官阶高,让你做什么就做,由不得你问。”叶文初指着陆培,“别急着接胳膊,以备你离开府衙的时候,向所有人展示我刑讯你!如果不够,明早我再给你补一点。”
陆培喝道:“你太过分了。”
“我还有更过分的!”
一个凶手,自信成这样。
她就不信这个邪。
陆培盯着叶文初的背影,眼底隐隐有了不安。
------题外话------
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