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是张霏霏千万倍了,陈月歆就是这么想的。
因为这话,张霏霏多少定了些心,她走上前去,查看陈月歆使用的壶。
这壶从外观上来看,与此前所用的完全没有分别,在她的仔细观察之下,最后在壶内的底部发现了一块黑黑的东西。
她拿了一支短箭插进去,碰到那东西时便察觉它是软乎的,还带着一点反弹力,是类似于软橡胶的玩意儿。
张霏霏面上十拿九稳,反问道,“这壶底下是什么东西?”
但众人的脸上却是不解,纷纷笑了,如同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只闻紫袍放声大笑,随后一挥手,将面前七个壶全部打破,徒留完整的底部,道,“你说呢?”
所有的壶,底部都有一块这样的装置。
张霏霏瞪大了眼睛,连忙后退了两步挡在陈月歆面前,道,“你、你们这是黑……!!”
紫袍轻蔑道,“你来懿德赌坊玩儿,却连其中的规矩都不打听清楚,怪来怪去,也只能怪你自己了。”
一旁的裁判也哈哈笑了起来,补充道,“咱们里头投壶七人赛的规矩,在一分钟后换上的壶,壶底都会增加一个带有弹力的垫子!”
“你们不知道规矩,以前一分钟的力度投壶,自然会弹出去了,”紫袍得意道,“我在这儿玩投壶多少年了,才能这般自如的掌控与切换恰到好处的力度,怎么,难道不是凭本事赢的你?”
他上前几步,压迫感十足,直勾勾的盯着陈月歆,挑衅道,“你不会输不起吧?小美人。”
听见这个令人恶寒的称呼,张霏霏猛地反应过来。
她诧异道,“你、你是……你是子季暑?!”
紫袍笑而不认,只是道,“不管我是谁,愿赌就要服输,不是吗?”
“不行!”张霏霏始终不曾放下自己的手,坚决道,“我不会把月歆交给你的!”
“哦?”紫袍如是发出一个单音。
周围的人瞬间增加了数倍不止,把她们这处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而且每一个人脸上都双目无神,没有丝毫情绪。
这些人都是阴气极重的怨灵,无论是生前输在懿德赌坊的,还是死后依旧嗜赌被吸引来困在此处的,显然都听命于紫袍。
此前他们也有过处理怨灵的实战经验,这东西打起来是没完没了,极耗时间。
再加上通往后方主墓室的唯一一条生路就在此间赌坊中,若坏了墓主设下的规矩或是毁了赌坊,再想出去见到商懿怕也难了。
陈月歆抬手,把自己的手搭在了张霏霏的胳膊上,附耳低声道,“霏霏,我说了,交给我,你放心就是。”
她手上一个用力,把张霏霏的胳膊压了下去,上前两步,提高了声调,道,“既然是我们唐突,那我就随你一同去面见坊主,请他拿主意吧。”
打蛇要七寸,擒贼要擒王,既然他提及坊主,哪怕是要在此大闹一场,陈月歆也要找着正主才是,何必与这些小喽啰纠缠打斗呢?
“月歆……”张霏霏皱起了眉头,担忧道。
“没事。”陈月歆微微点头道,随后给了她一个眼神。
“哈哈哈,美人儿,你倒是大方得多,”紫袍满目得意,也不磨叽,便道,“那就请随我上楼去吧!”
说完,他在前面带路,陈月歆紧随其后,最后还跟了四个侍从,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拐角处。
张霏霏闯出人群,直奔另一侧汪文迪所在地去了。
汪文迪与瞿星言两人倒是神速,张霏霏从人群中挤进来的时候,这两人刚收了最后一庄,妥妥的大丰收,每人囊中皆多了十倍有余的筹码。
负责维持秩序的控场人正问道,“二位还坐庄否?”
张霏霏暗中拽了一把汪文迪的衣袖,悄声道,“文迪,出事儿了。”
他挽住她的胳膊,面上不露声色,笑答道,“骰子玩腻了,我们要去别处看看。”
“不行!”旁边有人大叫起来,道,“这人从来一直赢到现在!把咱们的钱都赢光了,现在说不做庄就不做了?他肯定出老千!!”
又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都像你似的咱们还玩不玩了?”
“你们讲不讲理?”张霏霏的心情本来就很不美好,再这么一闹,她越发气了,道,“人运气好,有实力,难道赌坊还有规定不能连胜的?”
眼见众人就要反驳她,若是不管,这么多人口水都能把她淹死。
汪文迪拍了拍她的手,转而低声问道,“你现在身上达到了十倍筹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