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少夏认真道,“在那之前,你要先诚恳的回答我一个问题。”
贺端阳道,“你问。”
窗外的阳光经过窗户的折射洒落进来,但没有任何温度。
“你还爱阿中吗?”木少夏问这话的时候,眼里似乎没有任何情绪。
贺端阳抬眸,视线划过她的面庞,停到了阳光跳跃的尘埃上,答道,“不爱。”
“你变心了?”
“变了。”
贺端阳有些不耐烦的重复,道,“我要不是变心了,坠子怎么会丢?你这不是明知故问,耍我玩?”
“看来,你和那时的我,一样天真,”木少夏回想起久远的记忆,脑海中的她似乎与面前的人重叠在了一起,她道,“我原本以为,你能抓住阿中的心,现在看来,你和我都不懂,阿中他到底想要怎样的女人。”
“当然是我这种,能陪他出席各种重要场合,不会给他丢脸的漂亮女人了!”贺端阳的语气里仍有那股不愿服输的劲儿。
木少夏摆了摆手,似乎在示意她不要跟自己较劲,道,“你的坠子是他给的,你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所以你必须要费尽一切心思,留住他,才能留住这一切。”
“利用你美丽的外表?我以前也是那么觉得的,我觉得他爱你美丽开朗,可是,你还没明白,以色事他人,色衰而爱驰,爱驰则情断,情断时恩尽。”
恩尽义绝,一切化为虚无,曾经拥有的情都消散了,更别说物质了。
贺端阳明显的紧张起来了,她的手指揪着自己的衣服,辩驳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很爱我,我……我之前也很爱他,若不是坠子丢了,他知道我变心的事,怎么会跟我恩断义绝?”
“你知道吗?在你之前,这个坠子曾经是在我手上的。”木少夏道,“他叮嘱我要日日带在身边,以证明我对他的情意。”
相同的话,贺端阳自然也听过。
“我与他从小长大,本就有旁人难以企及的感情,他告诉我,若有一日坠子不见了,便是我变了心,我则信誓旦旦的说,绝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也是相同的话,贺端阳也说过。
“不过我不怎么出席应酬场合,所以就一直把坠子放在我妈送我的首饰盒里头,成天都是锁着的,时不时就拿出来看看。”
木少夏脸色很是平静,有点像一潭死水,她的语气好像说的根本不是自己的事,是与自己割裂了的一部分,她接着道,“可即便如此,坠子还是丢了。”
说到这,她注意到了厨房那处伸出来的两个小脑袋瓜,脸上泛起一丝轻松的笑,招手道,“二位,不妨出来听吧,我不介意。”
张霏霏这才回转身子,端出两杯热茶,领着陈月歆一同走了出来,坐在了桌子的一侧。
她们没有打断木少夏的意思,坐下后便是一副聆听者的模样。
木少夏点头致谢,抿了一口热茶,接着道,“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居然会把坠子弄丢。”
这一点与贺端阳不同,贺端阳是明确的知道自己不再喜欢汤天中了。
贺端阳赶忙问道,“然后呢,然后是怎么找到的?”
木少夏放下杯子,淡然道,“在汤家一个佣人的房间里找到的。”
众人脸上尽显惊疑之色,纷纷倒吸了一口寒气。
“那个佣人还说,他对我思慕已久,暗示过我之后,我把坠子交给了他。”
想起有关于坠子的‘真爱检测’理论,贺端阳又问道,“你爱他?”
木少夏摇了摇头,道,“我不爱他,但是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相信我的清白,汤家的人,宁愿相信一个坠子,也不相信我一个大活人所作所为、所说所行。”
“也就是说,你不爱他,坠子却被他找到了,那你为什么把这个错误的理论告诉我呢?”贺端阳提高了声调,质问道。
“这个理论,也是阿中告诉我的,我对他的话深信不疑,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变了心而不自知,”木少夏眼中闪过一丝痛色,随后又道,“而我把它告诉你,完全是因为我判断失误,我以为你还爱他,导致他又要故技重施。”
“若失去一个深爱自己的人,是一件日后会非常遗憾的事情,如果你还爱他,我想的是,能够帮他留住你。”
张霏霏稍稍抬高了手,客气道,“那个,我想问问,故技重施,是什么意思?”
“那枚坠子,实际上是阿中偷偷拿走,交给那位诬陷我的佣人的。”木少夏低头喝茶,镇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