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忙活了一天,灵棚就搭在他家的院子里,临近的乡里几乎都来吊唁了,村里的气氛也是空前凝重。
孩子丢了还没找着一丝线索,赶上这时候去世,无疑是给现在十万火急的情况又加了一把柴,好让这火无从熄灭。
考虑到薛林钟失了母亲,心境正是脆弱的时候,再逼问也就多少有些没人性了,但汪文迪和张霏霏也没有就此离开,反而是看她看得更紧了,以免再横生什么变故。
这样也方便等她缓和下来,直接就询问她了。
晚饭期间,大家都没什么胃口。
张霏霏见汪文迪看了好几回手机,便问道,“文迪,巍哥和瞿先生还是没发来消息吗?”
汪文迪把手机塞回外套口袋,坦然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道,“嗯,阿瞿他办起事来过于专注,不会隔三差五递消息也很正常,但这都快过去一天了,应该给个信才是。”
“至于阿巍,我不过是让他在村子里四处转转,他应当时时给我汇报情况的,可他也一条消息都没有。”
张霏霏觉得他言之有理,提议道,“不如我们去找他们吧?”
汪文迪摇了摇头,道,“我一个人去,薛林钟这儿需要人盯着,她对我的戒心和防备心很重,你向来口齿伶俐,又和她同为女性,或许更好问话一些。”
“可你也不能一个人同时去找他俩啊!”张霏霏笑道。
他刮了刮她的鼻子,也笑道,“你忘了,咱们还有后援呢。”
“我自去找阿瞿,把月歆唤来,让她去找阿巍便可,你只需在这盯着。”
张霏霏这才同意,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
如此敲定,汪文迪就立即出发,直奔隔壁村去了。
他方向感向来不错,即使此前从未去过隔壁村,但以他的速度,路上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奇怪的是,他进村走了足足五分钟,都没见人影。
有的人家里还亮着灯,有的人院子里鸡喂了一半,甚至还能闻见饭菜的香味。
也就是说,根本不是没人,是人都不知道哪去了。
又走了一会儿,才迎面碰见两个步履匆忙、神色慌张的村民,汪文迪伸手将人拦下,问道,“请问这是出了什么事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大伙都干嘛去了?”
其中一个浓眉大眼的憨厚汉子答道,“嗨,一看你就不是咱村的吧?我劝你啊,别淌这浑水,小心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害了自己!”
“哦?能不能说具体点?”汪文迪追问道。
另一个长相粗犷的挥了挥手,道,“你就别耽误我们的时间了,我们还得赶紧抄家伙去救人呢!”
汪文迪一抬手,道,“慢!”
他一本正经的将宝剑变在手里,花里胡哨的耍了两招,装模作样道,“实不相瞒,这救人的事儿,我最擅长了,二位看,我这本事不赖吧?能不能带我去现场一看?要是人为,我手到擒来,要是妖鬼作祟,我也能降妖伏魔啊!”
那两人对视一眼,又望了望汪文迪手里锐气的宝剑,神色已然有些动摇了。
汪文迪又道,“真的,而且我不收钱的,带我去看看,费不了多大劲!”
浓眉大眼的汉子一咬牙一拍手,道,“那就走吧,路上我再跟你说到底是咋回事儿,但咱先说好,这事是你自个儿要管的,你个小年轻,要是有个什么意外的,可不能怪到咱们头上来。”
汪文迪自信打断他,道,“哥们,你还真啰嗦啊,我这么告诉你吧,我一出马,一个顶八!”
据这两人所说,出事的不是别人,正是老方。
确切的来说,是老方一家。
先是方小吉丢了,然后二老伤心郁闷,媳妇儿小赵被冤委屈,老方不知道咋了沉睡不醒。
村民们把老方送到大夫那儿,大夫也没主意,该做的检查也都做了,一点毛病看不出来。
就在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这老方倒是自己醒了。
粗犷汉子接话道,“然后怪事儿就发生了,这老方啊醒来后特别奇怪,谁跟他说话都不理,就跟那吃了大麻似的,外衣也不要了是鞋也不穿,就这么出了门。”
从大夫那儿出来以后,他就径直冲村子后的小林子去了,村民们见他那样,有不少人都担心的跟在后头。
林子里潮湿之处有一条小溪,老方就到了小溪边,来回的找。
然后找到了一块大石头,二话不说的爬了上去。
一直到现在,一动也没动过。
汪文迪随二人赶到的时候,果然是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有担心的,也有看热闹的,还有不少说闲话的。
至于老方,真就在大石头上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