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奥克萨特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把自己和自己父亲使用灵龛的经历述说了一遍。
像是如何挑选目标，怎么又快又狠地碾压对方的灵体，如何同时控制主体与分身等等，都给讲了个明明白白。
看来他是有心向圣殿投诚了。
“很好，耐奥克萨特。你合作的态度，让我们感到满意。”
组长语气淡漠地说了句，或许是元素傀儡的发声装置性能有限，他的这番话里听不出赞赏的语调。
“现在，告诉我们，萨满学会还有没有其它灵龛？”组长问道。
“这”耐奥克萨特迟疑了一下。
“看来是有了。”组长踱了几步，“萨满学会在加入圣殿之初，就答应过我们，上交一切可以直接或间接干扰他人灵体的道具或法术。现在，你告诉我萨满学会里还有着不止一个灵龛。”
组长站回到培养罐前，“你觉得，这是欺骗与背叛吗？”
耐奥克萨特陷入了沉默。
组长抱起膀子，“让我们跳过无畏的劝说和反驳吧。我们可以承诺，只要你交出灵龛持有者的名单，我们会削减你的刑期，从永久监禁减少到监禁200年。”
耐奥克萨特依旧默不作声。
组长一扬下巴，“如果你不说，那更好。”
耐奥克萨特双目一凝，所在袖袍里的双手抖动了一下。
“你不说，今晚我们就会动手，圣殿不会允许叛徒占据环形山。那么一片风景秀丽，与世隔绝的地方，很适合用来当作炼金学派和高塔学者的据点。要不是你们萨满酋长国主动成立了萨满学会，配合圣殿的肃清行动，你们不会有机会拥有环形山。”
组长带着压迫感紧盯对方，“你有10分钟考虑。”
夏佐本以为自己只是过来开个后门，走个过场的，哪想到会看到这么一场紧张刺激的商谈。
10分钟很快就过去。
这期间，没有来自萨满学会的内殿傀儡走出来插话。
耐奥克萨特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
他的面部表情由数十个微小的仿生肌肉提供支撑，很好地表现出了他的落寞，“看来内殿已经有决断了。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们灵龛拥有者的名单，但你们得保证不诉诸武力。因为我们在使用灵龛的时候，并没有强迫谁，所有人都是自愿的。”
“不管受术者是否自愿，你们都违反了律令。”组长说道，“你无权要求我们放弃武力，除非他们配合。快说吧，我们的时间有限。”
耐奥克萨特用通用语，说出了好几个绕口的部族名，“这些部族肯定有灵龛，我能保证，但具体传承到了谁的手上，这很能说，有可能是部族首领持有，有可能是他的儿子或私生子，也有可能是妻子…”
组长语气僵硬地说道：
“光有这些还不够，耐奥克萨特。我们都知道灵性道具的特殊之处，只要持有者不把它从精神海洋里召唤出来，没人能发现灵龛的存在。告诉我，有什么方法可以看到一个人是否持有灵龛，这能避免出现你不想看到的结果。”
耐奥克萨特迟疑了一下，说道：
“确实有一个方法。
“你们得找个人掌控狄梵塔纳的灵龛，然后让他在灵魂透视中，抱着灵龛检查目标。
“同样拥有灵龛的人，会在其他人的灵龛靠近时产生警觉。他必须得进入到灵魂透视状态，用自己的灵龛与其他人的灵龛对抗，否则自己的灵体可能会被偷袭。”
“不错的方法，你自己之前试过吗？”组长问道。
“不，没有。不过，我的灵体有好几次感受到了威胁，我立刻进入灵魂透视状态，召唤出灵龛，驱赶走了不明意图的访客。”
耐奥克萨特摊了摊手，说道：
“但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如果你学会了灵魂透视就会知道，灵体不存在五官和体型的说法，他就是一团人形的金白色发光体，只有灵体与躯体相连的灵线，能够大概提供对方躯体所在的方向。
“我在每次受到威胁后，都会用灵体追踪对方，最终确定他们肯定来自我刚才说过的那几个部族。”
“嗯…”组长思索了一下，“所以，其他的灵龛持有者，可能并非部族的高层，他们有可能以比较普通的身份，生活在部族之中，对吗？”
“是的。”耐奥克萨特点了点头，“我能提供的信息只有这么多了。”
组长从元素傀儡手中接过影像宝珠，把里面记录的内容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说道：
“很好，耐奥克萨特，你的配合赢得了我们的初步信任。好好享受你的监禁生活吧。等我们验证了你的说辞，便会适当地削减你的刑期。”
组长让元素傀儡拆掉了培养罐，然后带上所有组员和随行的道具原路返回，回到了冰天雪地的地表之上。
一枚临时布置的传送水晶，将安装小组接走了。
夏佐在短促的强光中，回到了克芮丝托的办公室。
他褪下宽大的罩衣，摘下密讯耳环，稍等片刻，等来了克芮丝托。
“夏佐，你做得不错。不过咱们得等以后才能知道，那个血纹密契是否有用了，但愿不会有用上它的那一天。”
克芮丝托将罩衣和密讯耳环收好，怀抱双臂，倚靠在桌边说道：
“有件事和你有关，我得先提醒你一下，好让你做足心理准备。”
夏佐一点头，“好的，阁下。”
“你也听到了灵龛的使用条件，对吧？不瞒你说，法师圣殿内一共有710人学会了灵魂透视。
“这其中大部分人的岁数比较大了，能否稳定施放法术或是进入冥思状态，都成为了难题。还有不少人接受过躯体改造，或是安装了炼金假体来修补残缺的部位。”
克芮丝托竖起两根洁白的手指，说道：
“我调取资料，大概地核对了一下，完全符合灵龛的使用条件的人，只有两百人左右，你也包括在内。
“内殿会按照可信程度，挨个地找来符合条件的法师，让他们逐一尝试与狄梵塔纳的灵龛契合。”
克芮丝托撩了一下低垂的发丝，接着说道：
“这项工作会进行得很快，如果排在你前面的法师，都没能契合灵龛的话，我估计最多半个月，就会轮到你了。”
“呃好的，阁下。我会等着的。”夏佐问道，“万一契合成功的话是不是就得去萨满酋长国里寻找其它灵龛了？”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克芮丝托轻点下巴，“如果你真的契合成功，会立刻受到圣殿的保护，嗯，也可以说是监控。当然了，有我在，圣殿守卫不会把你像囚犯一样对待。”
克芮丝托敲了个响指，“先不说这么多了，等你契合成功了，我们再商量后续的事情。我送你回去，然后你就安心等着我的指示就行。如果15天后没有信息，那你就忘了这件事好了。”
“好的，阁下。那我就告辞了。”夏佐欠身致礼。
…
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不是以夏佐中心，绕着他旋转的。
成功契合灵龛的法师，另有其人，夏佐不知道是谁。
他只知道，自从给耐奥克萨特安装完仿生人体后，已过去了大半个月，克芮丝托的密讯指环上没有密讯传来。
这说明有某个幸运儿抢在夏佐之前，与狄梵塔纳的灵龛契合了，获得一段奇妙的灵体旅程，运气好的话，他还能找到其它的灵龛持有者，拿到圣殿的奖励和一笔封口费。
夏佐没有为落选而难过，他的日子过得无比充实。
因为两栖型战斗傀儡的研发竞赛盛大开启了！
就在今天早些时候，外殿教学区里集结了所有大师级炼金师。
在无比宽敞的大会堂内，身着各色炼金师长袍的炼金师们汇聚到一起，聆听了外殿大师的宣言，用欢呼声迎接本次规模空前的研发竞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