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上三田耜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
可是,真的好困。
好想睡觉。
很快他便发现,人世界最大的痛苦,不是这样被绑着,堵着嘴,关在柴房,而是,明明很困,很想睡觉,却连打个呵欠都做不到。
是的,连打呵欠都做不到。
嘴巴被塞住,此时此刻,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与同伴相互凝望,无语凝噎。
纯粹就是困的……
陈远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睡着了,眼角挂着泪,嘴角躺着口水,鼾声如雷。
永嘉兴奋,却也嫌弃,没太靠近,站在门口道:“可以带走了不?”
陈远踢了两脚,心里也在犯嘀咕。
难怪那么快!
你说你,来都来了,又想学先进,却连入乡随俗,穿唐人的服装都办不到,不抓你抓谁?
不过也好,要说抓什么人最没心理负担,也就这种人了。
便道:“可以了。”
语毕,解开绳子,拿掉布团,只心里一动,两人便消失了。
柴房亦恢复宁静,只剩下幽幽的月光。
永嘉瞠目结舌,很快又兴奋起来:“接下来呢,要多久才能知道结果?”
死活是不可能关心的。
相比死活,长公主殿下更想知道能不能过去,什么时候过去。
陈远笑道:“应该会很快吧,行了,时候不早,回去睡吧,有结果了我自然会通知你。”
说完,掏了掏,掏出一个打火机。
刚点完出来,便有下人匆匆而来:“伯爷,不好了,外面来了好多人,有县衙的,还有鸿胪寺官员,说是找什么倭国来的遣唐使和留学生!”
“倭国来的遣唐使,留学生?”陈远看向永嘉。
遣唐使他知道,差不多就是外交使节,同时肩负考察与参观学习的任务。
留学生,他也知道。
事实上,留学生一词,原本就是古代传下来的,并非建国后才有。
甚至,他也知道,抓的那俩,就是倭国人,因为服装与形象特征,太明显了。
问题是,没那么巧吧?
短短几分钟的功夫,随便捉两个,就捉到遣唐使和留学生了?
永嘉满脸茫然:“我不知道啊!”
说完又眨了眨眼,小声问道:“那个,我是不是闯祸了?”
陈远瞅着好笑:“怎么,这会知道怕了?”
永嘉摇头:“不怕,就是比一般的要稍微麻烦一点,毕竟遣唐使留学生身份特殊。”
陈远想了想,对前来通禀的下人说道:“引入正堂奉茶,我随后就到。”
语落,又对永嘉说道:“行了,回去休息吧,我去会会那帮人,就不陪你了。”
“那你怎么说嘛,要不,把人放了?”永嘉又笑起来,俨然就没当回事。
陈远耸耸肩:“放什么放,你一个女人都不怕,我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怕了?”
“嗯……”
“那要不,我去说?”
永嘉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把后果承担起来。
陈远笑道:“别,你去睡你的觉就行了,顺便也记住,这件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说完,别过永嘉,径直前往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