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随二圣北狩的皆是重臣,不可能有如此年轻的官员。”上官令道,“如他这般年纪的,只可能是内侍或者”
话说至此,上官令却没有把话说完,只是默默地看了柳如烟一眼。
“那此人究竟是何人?为何要隐瞒身份呢?我等不是救了他吗?”翠荷突然忍不住问道。
“这其实是一个问题。”柳如烟拍了拍翠荷的脑袋,“若是他的身份过于隐秘,又怎会对我等陌生人如实相告,虽然我等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隐秘?”武松眉头一皱,“烟儿你是说此人可能是皇族?”
尽管武松在说出“皇族”二字时,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此言一出,房中顿时鸦雀无声。
武松说出的话,其实也是柳如烟和上官令想说却没有说出口的。
片刻安静之后,上官令道:“此人身上确有不少可疑之处,但若说他是皇族,怕一时之间还难以断定。”
“或许有一点可以断定。”柳如烟道。
“娘子莫非还有发现?”上官令道。
“奴家记得,这肖真在潭中醒来之后,武大哥和上官大侠将他扶起之时,奴家曾无意中看到他腰间露出了一枚玉佩。”柳如烟接着道,“只是奴家想要再细看之时,他却将玉佩握入了手中,像是极其重要之物。”
“那娘子方才在房中可还见过这玉佩?”上官令又问道。
“再未见过。”柳如烟摇了摇头,“想是已被他藏好了。”
“那娘子可曾看清玉佩模样?”
柳如烟又摇了摇头,“当时只是一晃而过,并未看得分明。”
“烟儿,这玉佩有何不妥?”武松问道。
“是啊,妹妹,官宦士绅之家的男子多有佩玉,这不是寻常之事吗?”韩岳蓉也有些不解。
柳如烟笑了笑,“男子佩玉确是不是什么稀奇之事,不过,所佩之玉却大有讲究,以玉识人也未必不可。”
“以玉识人?”韩岳蓉又是一愣。
“姐姐有所不知,本朝男子佩玉成风,玉佩上所刻图案,花鸟鱼虫、山水人兽,不一而足。”柳如烟道,“不过,有一种图案却只能是皇族才可用。”
“妹妹说的可是龙?”韩岳蓉道。
“正是。”柳如烟接着道,“不过,龙和龙亦有不同。官家所佩之玉,雕的自然是龙,而若只是诸王,所佩之玉,则雕的应当是螭龙纹。”
“螭龙?”韩岳蓉又道,“那和龙有何不同?”
“相传,螭乃龙九子之一,乃是无角之龙。”柳如烟接着道,“亦有一说是,有鳞曰蛟,有翼曰应,有角曰虬,无角曰螭。”
“烟儿的意思是,若是此人所佩之玉刻的是螭龙纹,那他必是皇族无疑?”武松道。
“正是。”柳如烟点了点头,“而且以他年纪来看,怕是道君帝的皇子之一。”
“你是说他可能是康王的兄弟?”武松双目一睁。
“极有可能。”柳如烟回道,“只要能拿到那枚玉佩,一切即可明了。”
一枚玉佩陡然成了关键所在。
不过,对于如何能拿到这枚玉佩,众人却有不同的之见。
照普鸣凤的脾气,单刀直入即可,那肖真若有不从,直接用强便是。
但柳如烟和上官令却以为不妥。且不说,若那肖真是皇族,用强怕是犯上之嫌。而且,就算他只是寻常百姓,恃强凌弱也违侠义之道。
武松也不同意用强,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若此人真是皇子,那就意味着他有合法继承大统的身份。
若是能说服此人,以皇子名义号令天下,与那康王分庭抗礼,倒也不失为扳倒康王的一条可见之路。
不过,武松也明白,此时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当前首要之事,还是要先确认此人的真实身份。
武松此时不由想起了亥言。
“若是小师弟在此,或许会有什么好主意。”武松不禁叹道,“那怕是鬼点子,也好诈他一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武松的话也提醒了柳如烟。
柳如烟心里道,是呀,以亥言一向的古灵精怪,此时怕是会想出什么歪主意来。而眼下之势,若是用强不行,也只能剑走偏锋了。
低头思量了片刻,柳如烟突然朝着武松和上官令道:“奴家或许有法子拿到那玉佩,只是需二位助一臂之力。”
“烟儿快说,是何法子?”武松一脸急切。
“请君入瓮。”柳如烟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