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不医有罪之人,对否?”亥言问道。
“正是。”
“那若是医了有罪之人该如何?”
“本庄主十五来就从未医治过女子,又何来有罪之人?”
“那敢问令堂还安好?”亥言接着问道。
“家母已于七年前仙游了。”
“那令堂生前可有患病?”
“年老体弱,自然有疾在身。”
“那庄主可曾为令堂医治过?”
“那是当然”林妙,“你这是何意?”
“令堂可是女人?”亥言又问道。
“这是什么话?”林妙立直了身子,“自然是。”
“那庄主岂不是已经破例了?”
“错!”林妙面色已然不悦,“家母乃无罪之人,我如何违例?”
“林庄主确定?”
“家母一生相夫教子,贤惠友善,与世无争,有罪无罪,我岂能不知?”林妙道。
“小僧暂且信你所言无虚,只是有一事不明,还请庄主赐教?”
“何事不明?”
“敢问庄主,令堂是在何年纪生下庄主的?”
“这与此辩有何相干?”林妙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
“庄主只需告之于我,小僧自然会解释明了。”亥言不依不饶。
“十九岁。”林妙有些不情不愿。
“好。”亥言点了点头,“那再敢问庄主,令堂十九岁之前你可认得?”
“你这小和尚,为何如此出言不逊!”林妙终于忍不住了,“那时我尚未出生,又如何认得!”
“如此说来,十九岁以前的令堂是否无罪,庄主也不能保证吧?”亥言终于图穷匕见。
“你”林妙虽然气得脸已通红,但犹不肯罢休,“那你也不能保证家母就定然有罪吧?”
“嗯也是。”亥言低头在屋中转了一圈,又抬头道,“既然至此已成无果之争,不如你我各退一步,这第二回合算平局,庄主意下如何?”
“好。”林妙心里盘算着,第一回合是我赢了,第二回合若算平手,那无论第三回合结果如何,我已立于不败之地,又有何惧?
武松却真急了。他实在有些不解,本已胜券在握的亥言为何退让?但武松也知道,自己已经答应过亥言,不可妄动。
“那你我就继续吧,这最后一辩定胜负。”亥言却依然不慌不忙。
“小师父请。”林妙也瞬间恢复了气定神闲之态。
“那就先照例请庄主赐教,这江湖人不医又是何故?”亥言道。
“这简单,身在江湖,难免舞刀弄枪,打打杀杀。张三今日伤了李四,我若医好了李四,李四他日必要去寻张三复仇,如此循环往复,冤冤相报,何时是个头。”林妙,“故而,本庄主索性一概不医,免得助涨了这江湖好勇斗狠之风。”
“如此说来,林庄主此举倒是有莫大的功德喽?”亥言回道。
“不敢,本庄主不敢贪此功德。”林妙知道亥言必定不是在真心夸赞自己,“但本庄主自问医术尚可,无论是刀剑之伤,还是拳脚之害,但经本庄主之手,皆可起死回生。故而,我若断了其念想,便可令江湖人三思后行,莫再自不量力,贸然逞强。”
“那庄主可曾听闻过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亥言问道。
“小师父之意,本庄主自然明白。”林妙道,“但身固然有不由己之时,自己究竟有多大能耐却更需有自知之明。明知力所不及,却又好强争锋,美其名曰:行侠仗人,实则只是急功近利,这不正是尔等江湖人士所好吗?”
言罢,林妙还扫了武松等人一眼,收获了一众怒目之视。
“庄主误会了。”亥言道,“小僧其实说的是庄主你。”
“我?”
“对啊,莫非庄主非江湖中人?”亥言道,“难道这‘圣手神针’之名不是江湖名号,而是朝廷的官职?该不是令尊当年所起的吧?”
“你这小和尚,为何总扯上本庄主的家人!”林妙怒道,“当真是无礼至极。”
“好好,那小僧在此给庄主赔礼了。”说着,亥言弯腰给林妙鞠了一躬,“不过,庄主乃是江湖之人,这总该无误吧。”
“这是自然。”
“那小僧倒想请教庄主,你是以何为生?”
“明知故问,当然是行医为生。”
“既然庄主是以行医为生,治病救人即是你的立身之本,庄主又身为江湖中人,江湖便是你的安身之地。”亥言道,“在安身之地,却不行立身之事,天下还有如此忘本之事吗?庄主此举无异于鱼弃水、鸟厌林,和尚念经却骂的佛,与那中山狼有甚差别?”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