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走到武松跟前道:“武大哥,林神医救与不救尚未可知。但柳妹子的伤势却耽误不得,依奴家之见,应尽快前往太岳岭,先见到林神医再做计较。”
“那太岳岭在何处?”武松感激地看了普鸣凤一眼,问道。
“这太岳岭位于太行山之北,在真定府灵寿县境内,因与五台山隔山相望,故又名望佛岭。距此约有五六百里。”普鸣凤道,“不过,入岭还有数十里山路,即使快马加鞭,怕也需二三日才行。”
“嗯。”武松低头思量片刻,“今日天色已晚,我等明日一早动身。”
“柳妹子身子虚弱,怕是骑不了马,所以武大哥需备一辆马车才好。”普鸣凤接着道。
“好。我记下了,稍后便去准备。”武松道,“路上还有何事需要交代的,普掌门也一并告之于我便是。”
“余下也没什么了,奴家会与武大哥一同前往,路上照顾妹子之事,武大哥就不用担心了。”普鸣凤道。
“这”武松心里一热,想说些感激之词,却一时语塞。
“奴家也一同前去,定护柳妹子周全。”此时,韩岳蓉也走了过来,对武松道。
“二位女侠之恩,我武松记下了。”武松抱拳拱手,对着二人鞠了一躬。
二人连忙还礼。
此时,处理完公务的赵不封也闻讯赶来,听闻此事之后,也立时吩咐手下去准备车马,还特意嘱咐,需要一辆双驾马车。
“此去真定府多有金兵盘踞,若是大侠需要,我可差人马护卫。”赵不封关切地道。
“赵知州的好意,小僧心领了。”亥言连忙上前道,“我等此去只为求医,人太多反而容易露了形踪。大官人直管放心,我等会尽量避开州县城池,不会去招惹金人。”
“是是,本官一时心急,考虑不周。”赵不封也意识到自己派兵护送之举可能会弄巧成拙,连忙致歉,“不过,所需金银之事,就由本官来安排便是。”
“多谢赵知州,武松来日必当报答。”武松又朝赵不封一拱手。
安排好次日启程诸事,众人也各自散去。韩岳蓉索性搬到了西厢房房中,和翠荷一起照看柳如烟,还随手处理了翠荷肩上的伤口。
见此,武松也放心回到自己的房中,吃了些普鸣凤差人送来的酒食,便躺在了榻上。
连夜飞驰六百余里,加之心里一直想着柳如烟的伤情,武松也彻底累了。不消一会儿,已是合衣而眠,鼾声响起。
睡梦中,武松梦见自己为了让林神医医治柳如烟,最终和天下武林反目,大打出手。静觉、令虚、丰赫扬、张怀步等人,还有众多不认识的人物皆与自己拔刀相向,一场血战,尸横遍野……
不知过了多少,武松在恍惚只觉得有人在摇晃自己,待他睁眼一看,是亥言在叫自己。
“师兄、师兄,快些起来。令虚道长来了。”
若是放在平常之时,武松即使入睡也会保持足够的警觉,断不可能有人接近还未能察觉。可见,这一日奔波之下,心力交瘁的武松是真累了。
听闻令虚到访,武松连忙起身下了床榻,连声致歉,见礼让座。
“道长深夜来访,不知有何事指教?”武松扭头看了看窗外,已是夜色沉沉,想来自己这一躺就过了好几个时辰。
“哦,贫道知道尊驾明日就要动身前往太岳岭,今夜前来,一是为道别,二是为道歉。”令虚缓缓道。
“道长言重了,这道歉之说又从何谈起?”武松一脸茫然道。
“白日里在院中,贫道其实还有话说,只是当时人多眼杂,恐有不便,故而贫道言语中才多少有所保留,扰了尊驾的心绪,还请怒罪。”令虚道。
“这何罪之有。”亥言立时明白了,令虚定然还隐瞒一些和林妙有关的事情,“道长有话直言便是,小僧和师兄感激不尽。”
“好,希望贫道所言能对此番求医之事有所帮助。”令狐冲虚点头道。
“道长请讲,我等洗耳恭听。”闻听此言,武松也瞬间彻底清醒了。
“话说这林神医生性孤傲,从不与人结交,但却有一大爱好,不对,应当叫嗜好。”令虚道,“正如尊驾好酒一般。”
“是何嗜好?”亥言立刻想到“投其所好”四个字。
“好与人斗嘴。”
“斗嘴?”
“说得文雅些,就是好与人争辩,且喜论输赢。”
“那道长是如何得知的?”亥言心里道,这林妙既然不喜与人交往,又如何与人争辩呢?
“且听贫道细细道来。”令虚一捻颌下长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