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情总是有风险和代价的。
韦三姐的月事一向很准,然而这一月,例日已经过去了好几日,却依然未见动静。
韦三姐心里知道不妙。
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怀有了身孕,但她也清楚,这月余以来,自己和耶律余洪在后宫假山上频频苟合,十之八九是珠胎暗结了。
想到自己的丑事一旦败露,韦三姐是愈想愈怕,几日里魂不守舍。
所谓屋漏偏逢连阴雨。
正当韦三姐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父亲又从宫外传来了消息:刺杀耶律余洪的人失手了,而且耶律余洪武功之高,简直匪夷所思。
思来想去,韦三姐以为,眼下能救自己和家人的只有一个人:乔氏乔婉容。
自打乔氏进位之后,虽说韦三姐不能再与她朝夕相伴、耳鬓厮磨,可见面的机会还是有的。在乔氏进婉容之位,成为九嫔之一后,乔氏每回到郑皇后处请安,皆会借机与韦三姐相会。
而且,乔氏一直为韦三姐能够进位在尽力,一有机会就向官家推荐她。
韦三姐知道,乔氏对她依然是一往情深。
所以,在那个风急雨骤之夜,韦三姐果断叩开了乔婉的房门。
听罢韦三姐之事,乔婉容粉面通红,又惊又怒。她知道,若按后宫之例,韦三姐已犯下死罪,甚至会诛连九族。
可她看着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韦三姐,二人往日的恩爱之情又浮现在眼前。
情爱是醉人的酒,往往也是杀人的刀。
乔婉容百感交集地看着韦三姐,久久不言。
对韦氏弃之不管,对她来说很容易,亦是万全之策。然而,眼见心爱之人可能就此丧命,二人曾经许下的海誓山盟化为泡影,乔氏又难以割舍。
沉默良久,乔婉容突然从头上拔下了一支玉簪,然后奋力掷向地面,一声脆响之后,玉簪立时碎为几截。
“你若再有负于我,形同此簪!”乔婉容厉声对韦三姐道。
“妹妹我知错了。”韦三姐见此情景,知道乔氏已经心软,“姐姐此番但能救我,日后我姐妹二人定当长相厮守,海枯石烂,永不分离。”
“若要我救你,你须将所知之事悉数道出,不得有任何隐瞒!”乔婉容神色依然严厉。
“姐姐放心,但凡我所知之事绝不会相瞒,若有虚言,天诛地灭。”韦三姐哀声回道。
“起来吧,此事非同小可,还须细细谋划才是。”乔婉容边说边将一直跪在地上的乔三姐扶了起来。
窗外风雨正急,而乔韦二人相拥于罗帐之中。旧时恩情历历在目,现时纠葛却步步惊心。
韦三姐此刻也意识到,她来求乔婉容乃是明智之举。
乔婉容之所以能走到今日之位,成为九嫔之一,除了天生丽质之外,其实也是因为她一向心思缜密,善度人心。
此番她既已决意相助韦氏,自然要仔细琢磨一番。
对于韦三姐而言,眼下有两个麻烦。其一是她肚子里的,其二就是耶律余洪,而且其中任何一个皆足以要了她的命。
乔婉容心里清楚,只有双管齐下,宫内宫外同时着手,才可保住韦氏。
对于韦三姐肚子里可能已经有了珠胎,乔婉容倒是已想出了一计:偷梁换柱。
原本,乔婉容一直就在向官家推荐韦氏,只是因为韦三姐资色平平,引不起官家兴致而屡屡受挫。
如今,若是能让韦氏尽早得官家临幸,无论她是否真有了身孕,此事就可瞒天过海,神不知鬼不觉。
即便是韦氏真的有孕在身,也正好还可以母凭子贵,得以尽快上位也未可知。
只不过,如何让官家能临幸韦氏,这还需好好设计才是。
至于如何除掉耶律余洪,乔婉容却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按韦三姐所言,其父韦道安重金请了御拳馆的三名高手,却依然奈何不了耶律余洪,还搭上了两条人命。这番子的武功当真是深不可测。要想杀他,怕是要费一番周折。
次日一早,乔婉容借给郑皇后请安的机会,又见到了韦三姐。请安完毕之后,她寻机将韦三姐引到了无人之处--她已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按照乔婉容的打算,在官家下次临幸自己时,她会让韦氏在一旁待侍。而自己则先设法先将官家灌醉,继而趁龙体迷醉之际,将韦氏送入其怀中。只要云雨一兴,此事即大功告成。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乔婉容还暗中让心腹之人寻了一包春药,到时趁机放入官家酒中。
还有一件事也至关重要,就是韦三姐已非处子之身。所以,乔婉容准备备下一份鸡血,用皮囊装好,藏于暗处。只待官家和韦三姐行房之后,再将鸡血撒在床榻之上,便可万事大吉。
为了韦三姐,乔婉容可谓是煞费苦心,而且还冒着犯下欺君之罪的风险。韦三姐对此自然是心知肚明,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