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鬼,他又为何要急于取走谱牒和诊录?其中必有蹊跷。”
“娘子所言极是。”亥言道,“所以,我等还是应该先去杭州,查出这个沈束究竟是不是当年的沈放。况且,就算此去杭州无果,我等再去应天府也来得及。”
对于亥言的判断,武松和乔三水也觉得有理。若是不动刀兵就能迫康王就范,这自然是更好。
“那陆知州处该如何答复?”武松问道。
“此事不用担心,陆知州请我等来,无非也是为了能扳倒康王。明日一早,我去和他说便是。”亥言道,“而且,这陆知州或许能帮上忙也未可知。”
“这是何意?”
“莫急、莫急,明日一早便知分晓。”亥言扮了鬼脸道,“好了,时候不早了,各自安歇吧。”
说着,亥言一轱辘就窜到了榻上,把后背留给了众人。
翌日一早,众人刚刚洗漱完,陆云中就差陆衙内来请了。
还是在昨夜的那间院子、那间房间,陆云中已经等候多时。
“如何?诸位商议可有结果?”见过礼之后,陆云中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陆知州,事已至此,我也就不再相瞒了。”亥言道,“其实,我等此行亦和康王有关。”
“啊?”陆云中吃了一惊。
于是,亥言就将杭州之行的目的,还有自己对康王登基之日的判断大致说了一遍。
听完了亥言所言,陆云中沉思了片刻,然后道:“这或许是天意吧,老夫原本只是冒昧相请,未曾想诸位亦是苦康王久矣,此番若真能扳倒康王,真乃天下人之幸。”
“诸位尽管前去杭州,老夫在静候,若是有用得上老夫的,尽可开口。”陆云中又道。
“陆知州客气了,不过,小僧还真有事相询。”亥言道。
“小师父直管问便是。”
“请问陆知州,今年贵庚?”
“虚度光阴,六十有一了。”
“那在京为官是何时?”
“老夫元佑八年入京,授御史台中丞,至崇宁二年被贬,前后正好十年。”
亥言屈指算了一算,又问道:“那陆知州可还记得沈放此人?”
“沈放?”
“他曾任禁军殿前司都虞侯,于大观元年告病还乡了。”
“殿前司都虞侯?”陆云中眉头一紧,手捻胡须,“能在大内禁军中任职者,大多皆是荫补入仕的仕宦子弟。沈放”
陆云中在屋中来回踱步,极力搜寻着脑海里的记忆。
“沈”陆云中突然眼前一亮,“你说的可是沈文通之子沈放,老夫记得崇宁年间,他时任侍卫亲军步军都虞候。”
“陆知州,你说此人是沈文通之子?”亥言也差点跳了起来。
“对。”陆云中道,“老夫记得,当年沈文通曾官至开封府尹,拜龙图阁直学士,但由于一直无子嗣,被一众朝臣讥笑。不过,沈文通却在花甲之年老来得子,这儿子正是沈放。此事在当年朝中多有议论,皆称沈直阁是老树发新枝,实乃本朝之前所未有之奇事。老夫虽无缘和沈直阁同殿为臣,但对此事亦有所耳闻。”
“哈哈哈。”亥言不由得乐了开花,“沈放既是沈文通之子,那祖籍必是钱塘县无疑,如此看来,这杭州沈束十之**就是当年的沈放。”
“莫非真是天助我也。”武松也笑道,“看来这扬州真是来对了。”
柳如烟和乔三水也皆喜出望外。
未曾想,这扬州一夜,不仅吃了美食,进了州衙,和知州不“打”不相识,还意外从陆云中口中证实了这一关键信息,真是收获不小。
而有了这条关键的信息,众人更是迫不及待地想尽快赶往杭州。
话说众人随即辞别了陆云中父子,返回客栈,取了行李和马匹,启程直奔杭州而去。
临行之前,众人和陆云中约定,十日之内必返回扬州,届时再一同北上应天府。
话说众人出了扬州城,纵马一路向南。
此时已是暮春时节,沿途花红柳绿,景色宜人。
亥言一时心情大好,忍不住凑到柳如烟马上道:“娘子,昔日唐人孟郊在及第之后曾有诗云: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今日我等在春风中纵马江南,不知娘子有何感想?”
“小和尚莫非是在考奴家诗文?”柳如烟抿嘴一笑。
“昔日娘子在杭州百花阁时,曾以诗筛客,名动江南。难道今日今时就没有诗性大发吗?”亥言道。
“好,奴家就权且一试。”言罢,柳如烟一带缰绳,让马慢了下来。
片刻之后,只见柳如烟昂首吟道:
“『华夏烽烟何日休,
暮春四月下扬州,
的卢秋水问前路,
一剑光寒天道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