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不是常抚常反吗?”
“熊文灿这糊涂虫,目光之短浅,亏得还是封疆大吏!”钱龙锡怒极,拍手重重击在桌案上,把上面的砚台都拍得抖了一抖。
李标道:“若是熊文灿的捷报呈上天听,皇上正为最近各地军情烦恼,突然看到这么一件大捷,高兴之下,一定会提拔熊文灿,这人虽然无党,但总非正人君子,若是跻身朝堂中枢,对国家绝无好处。应该想办法阻止。”
“可是人头是真的,俘虏的海盗也是真的,皇上难道还会怀疑吗?”钱龙锡摇摇头:“去年建奴南下,把京城都围了,皇上盛怒之下,不光剐了袁崇焕,把罪过扣到当初推荐袁崇焕上任的我东林君子身上,要不是帝师孙大人力挽狂澜,恐怕我们又要重蹈一次天启年间阉党横扫的惨剧,皇上如今疏远我等,内阁、六部尚书里连一个我们的人也没有,怎么阻止?”
黄道周看了看那还在摇晃的砚台,说道:“钱大人不必气恼,下官倒有一个计策。”
“哦?”钱龙锡和李标同时看向他。
黄道周整整衣冠,坐直了身子:“澎湖游击聂尘,下官其实与他有过一面之交,当时我叹于其治军有方,海上实力强大,有心招揽,想让他为国所用,岂料此人始终爱理不理,我就知道他根本不是忠君爱国之人,只是一个贪图权利的小人,对付这样的人,来硬的不行,要用计谋。”
“幼玄有何妙计,快快道来。”钱、李二人微笑着,催促他。
“福建不是大捷吗?”黄道周微笑着,低声说道:“势必有大批军将将受朝廷恩泽,升官调职,我想,不如这样……”
他把头凑过去,在钱龙锡和李标耳边窃窃私语,说了好一阵悄悄话。
言罢,三人对视一眼,纵声大笑。
“妙策、妙策。”李标抚掌咧嘴,乐不可支:“幼玄果然足智多谋,不愧大明将来的肱骨啊,钱大人,我说得没错吧?”
“此计可谓釜底抽薪,即能解决福建海疆困局,又能助国家大计一臂之力,还能趁机安排一个谦谦君子去福建,一石三鸟,妙不可言呐。”钱龙锡也连连点头,笑道:“不过其中有个关键之处须打通,否则不好办。”
“这个放心,内监之中,与我东林君子交好的不止一个,很容易办到。”李标拍了胸脯:“这方面交给我。”
“李大人这么说,那就没问题了。”黄道周大喜,击掌道:“大事可成也!”
“军痞若是可以荡去,从此海疆无恙,各地海商又能恢复往日的贸易,百姓又能安居乐业,我等作为朝臣,也算对君对民都有所交代了。”钱龙锡感慨道,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幼玄,你这次南下,有没有顺道看一下汪家的经营状况?”
黄道周作心知肚明状:“这个当然,两位大人在汪家有不少的份子,下官也在其中参了一点,南下一趟不容易,要是不顺道检视检视,未免太不上心了。两位大人放心,汪应蛟虽死,但他儿孙个个都是能人,海上生意风生水起,若不是澎湖被断海,每年的利润还能再翻个跟头。”
钱龙锡嘱咐他:“你有没有叮嘱他们,份子的事情千万不要让外人知道,年底把银子拨到我们的老家去即可。”
“当然叮嘱了,汪家办事很严密,不会泄露。”黄道周笃定的答道:“只是他们也托我带话,望朝廷打压打压夷州**,福建水师奈何不了这些假官兵、真海盗。”
“看看,**们多么嚣张。”李标看向钱龙锡:“如此下去,怎么得了!他们眼里根本没有朝廷!”
“还有一件事,汪家的人说,夷州**的中华远洋商行在福州和泉州两地开了钱庄,印了一种叫做支票的凭据,用这个东西,可以在两地自由兑换凭据上印的银子数量,而无须再雇佣镖局运送银子爬山过水,他们想问问两位大人,份子钱可以用这种支票付吗?”黄道周又想起来一件事。
“支票?”钱龙锡头一回听说这种东西。
李标也愣了一下:“听起来跟洪武朝的宝钞差不多。”
“宝钞不值钱,这支票可值钱,真能兑换银子。”黄道周道:“最开始泉州福州的商人也不信,没多少人用,后来发现不管多少银子,钱庄都能兑换出来,还免去了携带大笔银子赶路的风险,这才慢慢推开,如今两地的商人很多都开始使用它了。”
“还有这种事?”钱龙锡摸着下巴:“有空倒是要打听打听……这个不重要,先把刚才商量好的计策落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