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坟上祭拜一下,你们就各自推脱,对得起他老人家当初教导我们的一番心意吗?!”
少女越说越生气,眼中隐隐还有泪光闪烁,指着先前那名说要去给人看坟的少年怒骂道:
“朱君若!当初学堂就属你最笨!太平县三个字都写不会!就连你这名字也是王师傅给起的,怎么,从王师傅那学了点本事就敢糊弄人赚死人钱了?!”
那被她叫作朱君若的少年脸色“唰”的一下变得通红,指着少女大声争辩道:
“沈翠微你胡说八道!我朱君若何曾糊弄人了?!”
少女反唇相讥:
“你敢说你没糊弄人?!那你倒是说说王师傅给你起君若二字,究竟是何意?!”
朱君若不甘示弱,冷笑道:
“就凭你沈翠微那点学问也想考某家?你且听好了!王师傅之所以给某家取这君托二字,只因他知我出身卑贱,让我不要因为私生子的身份而自堕于人,君子哉若人!鲁无君子者,斯焉取斯?便是此意,如何?!”
沈翠微听后啐了他一口:
“呸!亏你还知道,听见有粮食可领了,跑得比谁都快,殊不知高飞之鸟坠于贪食,深潭之鱼溺于香饵,你还有何脸面妄议什么尊严?!”
两人之间突如其来的争吵,把敬玄与薛仁贵二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尤其是薛仁贵,听得一头雾水,转过头来好奇的看着津津有味的敬玄:
“师兄,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敬玄喃喃的说道:
“咱们这回应该是捡到宝了…”
屋子里时不时有少年加入争吵的行列,或是互相揭短,又或是合力攻讦,让已经清冷数年的学堂又变得热闹起来。
就在这时,少女沈翠微嘴里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你们看,咱们这样争吵,像不像当年求学时的样子?当初王师傅也是等我们吵够了才出来分辨是非…”
原本嘈杂学堂,因为少女一句话,瞬间变得安静下来,人堆里的另一名沉默寡言的少女,突然失声痛哭起来:
“我想王师傅了…”
接着,一些受到感染的少年也跟着抽泣起来,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哭泣的行列,到最后演变成所有人一齐嚎啕大哭…
“咦,师兄你也掉眼泪了?”
神经大条的薛仁贵好奇的在敬玄脸上摸了一把,又放到嘴边尝了尝,呸呸呸道:
“真咸!”
他的这番举动让不少少年破涕为笑,一边掉泪,一边笑骂他还是那副死德性!
敬玄一脚将他踢到一边,冲众少年深深的鞠了一礼:
“王师若是在天有灵,能见诸位师弟师妹缅怀他老人家,必感欣慰。”
下面众少年连忙还礼,用的还是最标准的儒生礼,不过那沈翠微行完礼之后,小脸上却十分不高兴:
“为什么你敬玄是师兄?你学问还没我高呢,王师傅以前亲口告诉我的!”
敬玄咧嘴笑了笑:
“咱们这一门的规矩,谁的官最大,谁就是师兄,这也是王师傅亲口告诉我的。”
说完这句话后,他又抽出腰间戒尺,朝桌上狠狠一敲:
“现在,师兄让你们各回各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