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应物的夫人王氏这几日一直对家里忽然多了这么多陌生人,感到心气儿十分不顺。
加上早先敬玄带那薛仁贵来明言要娶自己女儿,所以私底下对敬玄等人十分不满。
别的不说,就敬玄,姜行本等人在柳家办公这段时间,这位出自太原王氏的女子愣是没露过一回面。
不但如此,她还私底下写信往晋阳,希望族中能派出德高望重的宿老来龙门县,挡掉与薛仁贵的这门亲事。
一个几乎和泥腿子没什么分别的农家小子,也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本来就心气不顺的王氏,结果听见下人来报,说老爷叫自己去作陪,眉目一挑立刻就要发作。
眼珠一转,便领着一大群丫鬟浩浩荡荡的走到饭厅!
看架势哪里像是来作陪的啊,简直就是来找茬的!
而王氏冷眉竖眼的刚要对柳应物发火,结果就看见往日对自己唯唯诺诺,百依百顺的柳应物一拍桌子指着自己破口大骂:
“拖拖拉拉的做甚?!赶快向侯爷赔罪!简直一点礼数都没有!”
王氏眉毛一挑,当着敬玄的面对他发火道:
“我没礼数?!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那副德性!”
俗话说人的名,树的影,纵然柳应物现在底气再足,多年来遭受到的“欺压”让他下意识的慌了两慌,眼神也无意识的瞄了一眼敬玄。
见后者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说话,柳应物干脆心一横,一脚踢飞挡在他身前的小案几,指着王氏怒骂道:
“再敢多嘴,休怪本官一纸公文休了你这悍妇!”
王氏一愣,她也没料到柳应物今日居然如此硬气,敢这样对自己说话,立刻出言讥讽道:
“本官?你柳应物何时又有官身了?老娘怎么不知晓?”
柳应物冷冷一笑,语气同样粗鄙:
“老子现在是龙门县的父母官,跟你这下堂妇可不一样,不自称本官称什么?!”
王氏闻言顿时夸张的叫了起来:
“哎哟,原来当上了县令大老爷呀,区区一个小县令也值得在老娘面前显摆?我叔父他们可是…”
“可是什么?”
敬玄突然插嘴打断了王氏的话。
他算是看出来了,柳应物根本没有降伏自家婆娘的能力,这跟当没当上官没多大关系,估计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
惧内没什么,强如房玄龄那样的地位,不也一样惧内么?
堂堂帝国首相,居然连皇帝赏赐的宫女都不敢要,实在是够可怜的,导致现在整个长安城都在传房夫人强势。
不过这王氏却不能以强势来概括了,完全是仗着娘家背景作威作福。
敬玄觉得有必要敲打她一下,免得将来薛仁贵成亲后还要分出精力来处理跟丈母娘的关系,就薛仁贵那个性子,还不得被她给拿捏得死死的?
“说话呀,你叔父他们可是什么?官居几品?正好本侯这次查的案子跟你们太原王氏也有瓜葛,把你知道的不妨说出来,本侯也好召他们过来问话,说不定你们叔侄女还能亲人团聚,多好呀…”
敬玄笑眯眯的看着脸色苍白的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