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察御史其实是没有执法权的,其职责上的所谓的专纠不法,指的只是寻常的百姓商贾。
这也是为什么王元章敢绵里藏针的与自己叫板的原因。
按照正常的流程,一封奏折提交,门下省审核,再送到皇帝的案头,这个流程起码也得一两个月。
一两个月的空当,可以干太多事了。
时间充裕到足矣擦去手尾,甚至再找找门路把事情压下来。
敬玄相信,世家大族绝对有这样的能力。
所谓有恃无恐就是这样。
欺上瞒下,这些家伙干得是熟络无比。
所以敬玄这封奏折,会送到汝南公主李真手上,让她直接拿给她皇帝老爹看。
都说了,本侯做事不讲规矩。
谁让有个公主老婆呢?
薛家几个兄弟看样子晚上不会回来,敬玄把刚写好的奏折放进怀里走出了房门。
而院里安元寿与薛仁贵角力正在关键时刻。
“行了,别玩了,师弟,过来,有话要问你。”
薛仁贵应了一声,分走了心神,就是这一下,被安元寿果断抓住机会,压在身子底下。
这位四品武官,李世民的贴身保镖冷笑道:
“服不服?”
薛仁贵乌漆麻黑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
“你偷袭!不算!”
安元寿嘿嘿笑道:
“正所谓兵不厌诈,你家师兄难道没教过你?”
薛仁贵说不过他,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不服气。
敬玄见状,出言帮腔道:
“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好意思偷袭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凉国公的脸都快被你给丟尽了。”
安元寿顿时神色一僵,冷哼着松开了压住薛仁贵的双手,朝坐在远处的姜雒那边走去。
后者见他过来,以为他要拿自己撒气,连忙说道:
“我年纪也才刚满二十,安将军手下留情啊…”
安元寿脚步一滞,恼羞成怒的怒骂道:
“你算那颗葱?也配本将亲自动手?!”
似有意讨好安元寿,姜雒见风使舵得厉害,讪笑道:
“我是姜,不是葱…”
不理两个脑子短路的,敬玄冲薛仁贵一招手,让他到自己跟前来。
“师弟啊,你在这龙门县可有什么信得过的人?”
薛仁贵万万没想到师兄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嘴张了半天,指了指在灶屋忙活的母亲说道:
“阿母…”
敬玄无语的看着他,谁在老家还没几个兄弟朋友之类的,这小子不会是个“妈宝男”吧?
遂没好气的说道:
“我这里有一封奏折,必须要托人秘密送去长安,你觉得,伯母能帮着送过去?”
薛仁贵连忙摆手:
“不成不成,阿母吃不了舟车劳顿之苦…”
身边没有得力的人手就是这样,想送封奏折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尤其是还在人家的地盘上,谁能保证驿站那些人会不会半路私自截留?
而且既然不走正规程序,人家也是有这个权力的。
“你叔公此人信得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