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马,又看了那些俘虏一眼。穆阿匆匆离开,呼叫着要梯子和刀子。除了拷问者的过激行为之外,大成子还有更多需要考虑的事情;他宁愿自己可以把拷问者忘掉。
“他们的抵抗很软弱,师叔,”南谷子说道,“不论是这些伯虑国人,还是闾阳人的残部。他们如同被赶进死角的耗子般扑咬着,但一旦遭遇任何反噬,就立刻逃走。”
“南谷,在我们藐视这些人之前,且看我们自己对这些闯入者做得怎样吧,明白吗?俘虏脸上的挫败神情早在他的士兵到来之前就已经挂在脸上,叫穆阿给我挑一个俘虏进来。穆阿的脸本身已经足够吓软多数人了,最好是个军官。要看起来足够聪明,可以不加修饰地说出他的所见所闻,却又足够年轻,不至于脊梁骨长得过硬。告诉穆阿,不需要太温柔,明白吗?让那家伙了解,我会让他见识他做梦都想不到的可怕事情,除非他能说服我还有其他选择。”他把缰绳扔给一个火传居士,大步走进客栈。
奇迹般地,客栈掌柜还在店里,是一个大汗淋漓唯唯诺诺的汉子,肮脏的布衣紧贴着他的肚皮,布衣上装饰用的红色花纹像是随时能掉下来一般。南谷子挥手把那汉子赶走;他隐约感觉门口挤着一个女人和几个孩子,客栈掌柜护着他们离开了。
大成子扯下护手,坐在一张桌旁。对于闯入者、那些异人,他知道得太少了。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不会只念叨卫符的人,都是这样称呼那些人的。他知道,他们自称宵辰和弁卒。他对古语有足够的了解,知道后者的意思是探路者,或者,先锋。他们还自称乡徒,意思是归家人,而且,他们说自己要寻乡,也就是,回归。这一切几乎要令他相信,卫符的军队回归的故事是真的了。
没有人知道这些宵辰人来自何方,只知道,他们乘船而来。南谷向讨海族人要求消息的请求如石沉大海。兰考城并不喜欢讨海一族,而讨海族则对这种态度加倍地给以回报。南谷对宵辰的了解来自于跟外面那些俘虏一样的人的口中。那些已经被打败的丧胆之辈,睁大着眼睛,流着大汗,说闯入者在战斗中不但骑马,也骑怪兽,身边还带着怪兽协助战斗,还带着鬼子母们,把敌人脚下的土地撕碎。
门口传来靴子敲打地板的声音,他露出怪笑,不过,大成子的身边并非穆阿。他身旁那腰杆笔挺、把头盔夹在手臂下的火传居士是尹轨,一个大成子以为该在百里之外的人。年轻的尹轨在盔甲外披了一件闾阳式样的披风,染着蓝色,而不是火传居士的白羽客那种白披风。
“穆阿现在正在跟一个年轻人谈话,师叔,”南谷说道,“哲言昭到,带来一条消息。”大成子挥手示意尹轨开始。
年轻人仍然紧绷着肌肉。“这是来自乐子长的问候,”他目视前方,开始说道,“一个指引怯薛军……”
“我不需要拷问者的问候,”大成子粗声说道。他看到年轻人的脸上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