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着头,推门走进客栈。“我得跟沈青阳好好说说这事。”
客栈大堂空荡荡,只有一个女人,浓密的鸦青色辫子搭在胸前。她正在擦桌子,但是从她瞪着桌面的样子看来,湘儿觉得她应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房间似乎铺满灰尘。
“四凤?”
四凤——七婶子吓了一跳,一手扶着胸口,然后目瞪口呆。她的样子比湘儿记忆中老了许多年。看起来劳累过度。“湘儿?湘儿!噢,是你。半夏呢?你把半夏带回来了吗?说你有吧。”
“我”湘儿伸手摸头。半夏在哪里?她似乎应该能想起来才对,“没有。没有,我没有带她回来。”出路只会出现一次。
七婶子瘫坐在一张直背倚中。“我多么希望她回来。自从沈青阳死后”
“沈青阳死了?”湘儿无法相信,那个胖胖的、微笑着的汉子似乎可以永远保持那个模样,“我应该回来的。”
另一个女人跳起来,快步走到窗前,紧张地朝着村子绿地张望。“如果梅姐知道你在这里,麻烦就大了。我只知道南宫其琛急匆匆地去找她了。现在他是村长。”
“怎么回事?汉子们就算一脑袋的高粱花花,也不可能选他吧?”
“是梅姐做的。她要女事会的所有人去逼迫她们的丈夫选他。”
四凤想同时监视每一个方向,脸几乎压在窗户上了,“愚蠢的男人,他们在投票之前互相不会讨论选谁;我猜,每个给南宫其琛投票的人都以为自己是唯一一个受到老婆逼迫投给他的人。以为,一张票不会有什么影响。好吧,现在他们知道了。我们全都知道了。”
“这个要女事会对她言听计从的梅姐是谁?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她。”
“她是从老阳山来的。她是……”四凤从窗前转过头来,扭着双手,“梓怡是禁魇婆,湘儿。你没有回来你都不知道有多麻烦,我希望她不要发现你在这里。”
湘儿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四凤,你怕她。你在发抖。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什么女事会会选择一个像她那样的人?”
七婶子苦笑一声:“我们一定是发疯了。梅姐在大萍要回去榉花驿站的前一天来看望她,那个晚上,有些孩子生病了,梅姐留下来照顾他们,然后,羊群开始陆续死亡,梅姐也处理了那事。反正,选择她看起来是自然而然的结果,可是她欺凌弱小,湘儿。她恐吓你,让你按她的意思做事。她纠缠不休,直到你累得无力再拒绝。更糟的是,她把五叔——欧阳潜打败了。”
湘儿脑中闪过五叔;欧阳潜和她的铁匠丈夫的形象。她几乎跟丈夫一样高,五官端正但是肌肉精壮。“五叔几乎跟牛犊子一样强壮。我无法相信。”
“梅姐的个头并不大,不过她——她很凶悍,湘儿。她用一根棍子追着五叔来打,两个人在草地里满场跑,我们站在旁边看的人,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拦。村老会得知之后,沈青阳和十三叔说,就算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