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我们异地了,但我还是会和以前一样的。”
郝佳芸最近有些焦虑,一方面为考试和申请烦恼,一方面就是担心离开许安阳自己会想念。
当然,心里最担心的还是许安阳会移情别恋。
其实这点郝佳芸是多虑了,许安阳都说了,会和以前一样。
他现在是一脚踏几船,等郝佳芸离开去了美国,他还是一脚踏几船。
的的确确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一丝丝改变。
所以郝佳芸是真的不用担心,真正要担心的反而是许安阳。
一个女孩身处异国他乡,在精神上一定是非常孤独和脆弱的。
这个时候身边如果没有人陪伴,会非常容易被他人趁虚而入。
郝佳芸也是人,许安阳相信她的品格,不会搞什么出轨,但两人感情因此变淡,可能性却是很高的。
所以,许安阳已经开始努力思考,想着怎么样才能让两人异国相处的情况下,依旧有对方还在身边的感觉。
“好啦我知道了,我相信你的!就是…就是心里有些不踏实嘛。”
“嗯…明天周末,我去你们学校陪陪你吧?怎么样?”
“好,我们一起吃个午饭吧,不过晚上应该不能一起住,晚上要看书的。”
“看书和一起住矛盾吗?一起住也能看书啊,我也看书。”
“不行不行,一起住没法看书的。”
郝佳芸坚持不要一起住,因为她知道,一起住她是无法抵抗住许安阳的骚扰的。
许安阳答应下来,两人又说了两句,挂掉了电话,然后就看到了颜筝发来的短信。
“林琪家属来学校闹事,伍思明跳楼,生死未卜……我靠,这家伙跳楼了?这tm的什么心理素质啊,被捉奸你就跳楼?是你绿了别人啊大哥,你咋还跳……妈的,去看看吧,别真死了就麻烦了。”
于是,许安阳换上鞋子冲出了宿舍,在走廊遇到辛家梁,问他去干嘛,许安阳吼道:“四教楼有人跳楼了!”
这一吼不要紧,楼上楼下不少人都听见了。
而且正好是快要下午上课的点,大家听说有人跳楼,本来下午不准备去上课的人决定去上课。
于是乎,今天下午,各个课堂的到堂率会特别的高。
第四教学楼是华工最大最新的一个教学楼,离几个宿舍区非常近,教室也非常多。
大一到大三大部分的课都是在四教楼上的。
所以,周围不少学生围观,也都是闲着没事干。
许安阳在一棵香樟树下面看到了颜筝,忙上前问道:“死了没,死了没?”
颜筝见到许安阳,轻轻锤了他一下,道:“能不能说点好话?”
“怎么了?我是关心他啊,人呢,人在哪儿啊?”
“保卫科的人围起来了,不让学生过去,不过好像没死,从三楼跳下来的。”
“什么?三楼跳下来的?卧槽,那有个屁用,救护车再不到,他估计就快好了。”
正说着,终于听到了救护车“滴嘟滴嘟”的笛声,应该是中山医院的,速度挺快。
跟着,许安阳就看到伍思明被抬上了担架,送上了救护车。
“头上没蒙白布,看样子确实没死啊…”
“怎么,你还盼着他死呢?”
“盼着死倒是不至于,不过从楼上跳下来摔这么一下也是够他受的。而且出了这么档子事,在学校也是不好做人了吧。”
许安阳这个人还是挺记仇的,当初因为陈康的事,伍思明给他使绊子,差点让点我网没做下去,这仇他是记得的。
当然,许安阳知道伍思明并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包括那个林琪也不是,他俩只是受人指使而已。
见伍思明被送走,许安阳给朱主任打了个电话,“喂,朱主任啊,学校出了点事情啊,你知不知道?”
“喂,小许啊,我正好要打电话找你呢,你先打电话给我了,什么事啊。”
“有人跳楼了。”
“什么!又有人跳楼…”
“呃…您为什么要加个又字啊。”
“是谁跳楼了?”
“是机电学院的一个辅导员,姓伍。您找我是什么事情啊?”
“你马上到校办来一趟吧,费明的家属要见你。”
听到费明这个名字,许安阳心里奇怪,费明是谁啊?家属要见我?
我可没有给人戴绿帽子啊,我找的女人都是清白的。
“你忘记了?费明,就是之前那个跳楼的博士生啊,他家后来的捐款不都是你处理的么。他家人今天过来,想要感谢你。”
许安阳这下想起来了,这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而且当时他是委托了颜筝去办的。
挂掉电话后,许安阳对颜筝道:“颜筝,你跟我一起去趟校办吧。”
“怎么了?”
“之前那个跳楼的博士生费明,他家属过来,说要感谢我。我想这件事是你处理的,你跟着一起去吧。”
颜筝却直摇头,道:“我…我处理了什么啊,我就是组织了一下捐款而已。还是你去吧,我受不起的,我上次见他们觉得他们可伤心了,看着都难受。”
“人家这次过来,肯定也是调整好了心态的,走一起去吧。”
没办法,颜筝还是跟着许安阳一同去了校办公室,再一次见到了费明的父母。
他们二人是来处理最后的一点手续的,因为费明从事的研究工作有部分涉密。
今天的事情都处理完,他们儿子的一切将从华工彻底消失,只留下一小段记载,和一小段记忆在人们的心中。
上午办完遗留的手续后,两人特地找到朱主任,希望能见一见组织捐款的点我网负责人许安阳。
筹集的善款一分不少的送到了二老手中,给这个困顿的家庭带来了很大帮助。
和上次相见时相比,颜筝发现二位老人又苍老了很多,两人的头发从花白变成了全白。
可以想象,在独子意外去世后,对他们而言每天的生活都是一种煎熬。
中国太多的父母都是这样,将子女当成自己生活和生命的唯一重心。
一旦出现一点意外,就意味着整个世界的崩塌。
而恰巧因为特殊的国情政策,中国出现了那么多的独生子女家庭。
许安阳还记得自己读到大三的时候,有一门社会调查课程,其中一课就是专门讲失去独生子女家庭的事。
自从上了这门课,许安阳作为独生子女就开始特别爱惜自己的性命。
有些时候,人真的不光光是为了自己而活。
“谢谢你们对我们的帮助,谢谢你们在各方面的支持,谢谢,非常感谢。”
费明的父亲戴着眼镜,脑门有些秃,面目慈祥,不过皱纹布满了他的眼角、脸颊。
他握了握许安阳和颜筝的手,用非常非常谦卑的语气向两人道谢,还要向两人鞠躬。
许安阳哪里受得起,他道:“我只是利用渠道,聚集一下众人的力量而已,还请二老节哀,能开始新的生活。”
这话说出来许安阳自己都不信,两位老人已年近60,哪里还会有新的生活。
捐款给他们,也是希望他们晚年起码在物质生活上不至于太窘迫。
两位老人走后,朱主任才问道:“你刚刚说的跳楼是什么事情?”
费明的父母在,朱主任不敢问,怕触动老人的神经。
许安阳道:“机电学院的伍思明,和别人老婆乱搞事发,人家找上门来了,就跳楼了呗。”
“人要不要紧?”
“不要紧,三楼跳下来的,死不了。”
朱主任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因为费明的事,朱主任就没过上一个好年。
今天所有事处理完,才算告一段落,折腾了好几个月了。
如果伍思明再跳楼身亡,那他真的要一个头两个大,没完没了了。
“哎,不对啊,伍思明这事,怎么传到对方耳朵里的?是不是你说的小许。”
许安阳忙否认,“怎么可能啊朱主任,之前那事儿都过去多久了,要说我早就说了。再说了,当时我就提醒他了,他自己不收敛,能怪谁呢?”
朱主任道:“哎,又是舆情问题啊,最近来学校的游客那么多…”
一旁的颜筝道:“是啊,好多游客带了照相机,都拍照了呢。”
“是吗?糟糕…这网络一传播起来,可是不得了啊!网络网络,真是双刃剑。”
许安阳心想,朱主任你还有功夫搁着感慨网络是把双刃剑呢,还不抓紧处理舆情事件?
“朱主任,要不要我帮忙,我认识网络删帖的公司。”
许安阳说的是白键盘网络公关公司,许安阳和他们合作多次,关系良好。
只要一个电话过去,很快就能展开网络公关,让那些讨论此事的帖子很快消失掉。
反正也不是什么轰动性的大事件,和每天全国发生的各种热点事件相比,这种裤裆里头的事根本不算什么。
没想到,朱主任却道:“哎,怎么能什么事一发生了,就想着删帖、捂住呢。舆论监督有舆论监督的作用的,不要老想着堵住群众的嘴。行了,马上要上课了,你回去吧。有什么需要,你自己看着办吧。”
自己看着办?
许安阳看了朱主任一眼,心想,这个老朱,看样子是想借机搞点事情啊。
行了,许安阳明白了,看样子,是要涉及到学校高层的斗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