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那位袁监正自从二十年前观星定都以后,便元气大伤,行将就木,虽然拖了二十多年也没离世,恐怕也不会轻易出手为人断命了。
红药不忍说出这个事实,但转念一想,李蝉怎会不知道这件事?
她心中微叹一声,又听李蝉说:“红药,帮我个忙吧。”
“阿郎尽管说就是了。”红药道。
李蝉道:“助我修行。”
红药露出疑惑的神色。
李蝉解释道:“道门修行第一个境界是见道,所谓见道,就是感受天地元气。你成神时,可曾感受到天地元气?”
红药摇头:“只是靠着一些香火愿力,维持真灵罢了。”
李蝉道:“这就对了,但你成妖后却能感受到天地元气,是因为你的妖身恰好与天地元气契合。而我无法感受到天地元气,所以才练武,练武首先是为了强壮精气神,我周游西域多年,血髓练至大成,精气神也达到了顶峰,只差调伏精气神,与天地元气契合,就能返归先天,乃至进一步种道。”
红药听明白了,问道:“我要怎么帮阿郎?”
李蝉起身,走到天井中央道:“我在青雀宫学到一门种道法,可以凝炼二十四位身神。人身不可感知天地元气,但可以身神为桥梁,感知天地元气。等凝成二十四身神以后,法门大成,便可以迈入种道境。这是速成法门,弊端在于凝聚身神需要天地元气,身无修为者根本无法入门,青雀宮里修这法门入道的道士,都需要门中前辈出手相助,我没有师门长辈,只有靠你们了。”
红药起身道:“我会倾力相助。”
李蝉点点头,走向主屋,一边解释道:“你是草木之药,妖气有木性,正好为我凝聚肝神,这肝神名叫开君童,凝聚此神之时要观想此神法相,默念他的名姓……”
李蝉走进主屋,红药跟在后面,一边听李蝉解释,心里却想起了刚才李蝉之前的话。
阿郎修行,只为知道自己是谁,自己是谁,这问题就这么重要吗?
“他到底是谁!”
神咤司公廨里,孙司丞负着手对郭洵怒目而视。
“一个左道妖人,竟在你眼皮底下跑了,还袭击了殿下!给我彻查!一日之内不把他找出来,你这都尉也没必要当了!”
堂上,李昭玄拨动着茶碗盖,耳朵里听着司丞呵斥都尉,心中仍在回想着李蝉消失的那一幕。
知道了这案子涉及到崔氏时,李昭玄就已经想通,让自己监察此案的不是沈公,而是父亲的意思。
这一局中,自己本该是破局者,可李蝉抢在前面破了这个局,飘然而去,自己反而仍在局中,也只是父亲用来震慑各方的一枚棋子而已。
想到李蝉最后竟施展出妖法,李昭玄便十分愠怒,谁知道那个左道妖人是不是真的降伏了妖魔,也许他跟妖魔有勾结也说不定。
他异常后悔,自己为何要莽撞跟李蝉立了胜负的赌约?
孙司丞一番斥责,命郭洵带人出发,郭洵回应过后,正要离开,却听李昭玄把茶盏一放,喊了一声“慢”。
“他与此案无关,不用查了!”
李昭玄压下心头怒气。
“准备马车。给沈公送一句话,我要去一趟青雀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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