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个都消停下来,呆呆立在大人身后。
刘青山看到王护士一直没出来,就来到达鲁身前,俯身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或许还有希望。”
“哇!”
一声沙哑的婴儿哭声,从草棚子里传出来。
外面那几个妇女都身子一颤,慌慌张张地钻进草棚子。
达鲁也猛地从地上站起来,激动地攥紧拳头,眼睛瞪得比骆驼眼睛还大。
“生了,生出来啦!”屋里传出来惊喜的叫声。
达鲁喜极而泣,就要往草棚子里闯,然后就听到里面又传出叫声:“不行,产妇止不住血!”
达鲁瞬间觉得俩腿一软,又跌坐在沙地上。
他迎来了新生的孩子,可是却要失去妻子,这生死之间,喜悦和悲痛交织,他也承受不住这种打击。
旁边有族人过来安慰:“好歹算是保住一个。”
达鲁只能默默流泪。
“血止住了!”屋子里面,又传来吆喝声。
屋外的人,都长出一口气,达鲁也不管不顾地冲进草棚子。
又过了一阵,里面的人才走出来。人们将王春英簇拥在中间,脸上都带着十分虔诚的敬意。
在那些妇女七嘴八舌地讲述中,大家也听明白事情的经过:是这位王护士一个人,先把难产的婴儿顺利接生。
然后产妇大出血的时候,又是她给产妇灌了两包药,竟然神奇地将血止住。
先救了婴儿,又救了大人。
部落里的人都静静地望着那位王护士,她脑门上满是汗珠,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手上的血污,还没来得及清洗。
但是在这些土著眼中,王护士却是最美丽最可爱的人。
欢呼声中,人们簇拥着王护士舞蹈起来。
这一刻,她不是王护士,而是护士王。
就连那位巫师大人,都凑上来,取下脖子上的一串项链,郑重地挂在护士王的脖子上。
王护士还没有完全从震惊中清醒,她也听不懂周围的土著,都在说着什么。
但是她能够感觉到,那种发自心底的尊敬与爱戴。
不由自主的,她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带着骄傲的微笑。
“真好!”家驹使劲拍着巴掌,他的身体里面涌起一股创作的冲动:他要写一首歌,一首关于新生和生命的赞歌。
“你很棒!”刘青山也拍着巴掌,微笑地望着王春英。
王春英却有些羞涩,因为她给产妇服下的止血药,正是刘青山塞给她的。
她并不知道,正是从这一刻开始,原本是一位最平凡不过的护士的她,正式开启了护士王的传奇人生。
不知道多少婴儿从她的手中,降生到这个世界,她的那双手,被当地土著亲切地称为“生命之源”。
在经过埃弗亚酋长的允许之后,达鲁特意宰杀了两只羊。
不过大家还没等用餐,就看到两辆吉普车扬着沙尘飞驰而来,小五跳下吉普车,嘴里大呼小叫地奔过来:
“出来啦,出来啦!”
“当然早就出来啦,而且是母子平安,咱们的王护士很厉害。”
胡医生还以为小五是说生孩子的事呢。
小五愣了一下:“我说的是,咱们打的机井,出水啦!”
刘青山本来正盘膝坐在地上,一听这个消息,直接跳起来。
对他来说,水是可以和新生命同样宝贵的东西。
于是饭也顾不得吃,大伙上了吉普车,急匆匆往回赶。
吉普车的车顶上,还趴着埃弗亚和他的几名族人,也非要跟着去开开眼界。
他们在车棚上边,这才叫真正的兜风呢。
一路风驰电掣,回到龙腾驻地,打井的位置就在距离驻地不到一公里的地方。
吱呀一声,吉普车来了个急刹车,然后,棚顶上面就甩下来几个人,顺着车头,骨碌到地上。
埃弗亚他们也不理会,爬起来之后,就向着机井那边狂奔过去。
地面上,伸出来一个直径一尺的大铁管,伴着发电机和抽水机的轰鸣,一股清澈的地下水,汩汩地向外流淌。
埃弗亚等人冲到前面,全都跪在地上,双手捧着清凉的清水,把脸深深埋进手掌,一通猛喝。
那丝丝凉意,仿佛还带着点甘甜,瞬间滋润全身。
刘青山也走过来,从王工手里接过水杯,咕嘟灌了一大口:“哈哈,好喝!”
人人脸上都带着喜色,他们心里都清楚:水在这里意味着什么,那是真正的生命之源。
“别喝了,都灌大肚子了。”
小五将地上的埃弗亚拉起来,却发现他的脸上,除了沾上的水迹,还有泪水。
只见埃弗亚使劲用袖子在眼睛上抹了几下:
“刘、五,请你们一定要给我的部落也打一口井,去他妈的海盗,去他妈的干旱,我要把我的部落,变成里兰最强大的部落!”
龙腾这边打出水的消息,很快就在周边各个部落传播开去,阿杜酋长还坐着牛车,特意过来一趟。
在咕嘟嘟灌了一瓢水之后,他当场表示:一定要钻井队去他们的驻地打一口井,无论多少匹骆驼当酬劳,他都愿意。
只不过,钻井队已经去了埃弗亚那边,估计最少要半个月之后,才能轮到阿杜酋长。
钻井队,也继医疗队之后,成了这片土地上,最受欢迎的人。
而龙腾驻地这边,人们已经开始忙着修建水渠,开垦耕地。
拖拉机带着五铧犁,翻出来一垄垄整齐的田地;妇女们拎着水桶,将刨好的土坑灌满水,然后撒下代表着希望的种子。
因为常年干旱,以后肯定还要铺设专门的灌溉设施,但是现在,大家早就已经等不及了。
华夏人民对于土地的热爱,在这里也得到充分的体现。
在距离龙腾驻地十几里的地方,一座电站也已经开始动工,整个驻地,都处于一种欣欣向荣的氛围之中。
后续建设,还需要投入更多的人力和物力,而且现在的状况是:只投入,不产出。
要不是龙腾公司有着强大的吸金能力,还真支撑不下去。
即便如此,刘青山也感觉公司的财物有点捉襟见肘,而且时间已经到了六月中旬,他也必须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