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细作会很乐意看到武楚民心大乱,一有机会必大肆宣扬。唯有如此,她才有借口进宫向皇帝请求出动府兵,允准她赶赴前线救出三哥一同去晋西。
她姓北月,又是主动请缨,就算死在前线亦无损朝廷的声誉。人员方面,死的是她的府兵,皇帝一定会同意的。
“郡主,要不要与侯世子商量一下?”东堂犹豫着。
自打郡主留在府中,居然与侯世子最聊得来,让手下的人颇觉欣慰。侯世子成熟稳重,自从出使归来,他在婢仆们的眼里越发高大有威严。
即便如此,打仗还是她去比较合适。
“不用,”元昭果断道,薄唇轻翕,态度冷漠,“他乃文人,上前线等于送死。”
东堂一听,深知此言不虚,沮丧地领命而去。
守在门外的莲裳与芝兰刚要进来侍候,被她挥手制止了,于是两人继续站在外边。
室内,轻风微拂帷帐,摇晃的烛影在她的眸里不停闪烁跳跃。
如同她此刻的心如擂鼓,激动莫名。
二哥一直愧疚得很,他身为男儿终日在府里、官署里混日子。眼睁睁看着大哥上战场,没了;父亲和三弟同时出征,也遭难了。
如今嫡妹一女子欲披挂上阵,他怎么肯?
指不定趁明天当值,擅作主张跑到御前请求出征。
她理解二哥的心情,但决不纵容他的任性,他请求出战是众望所归的喜事。指不定武楚的君臣达成协议,宁可损失疆土、赔进几座城池也要他战死沙场。
好不容易定远侯倒下了,武楚不能再出第二个常胜将军,除非是个女的,比如她。深受将星之命困扰,就算她不主动,皇帝陛下迟早也会召她进宫分胜负。
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生死看淡,不服便干,就这样吧。
想通之后,元昭起身,缓步离开内室。
“郡主去哪儿?”玳瑁姑姑恰好过来,手里端着一盏羊乳,“把这羊乳喝了。”
这是她打小养成的习惯,府里养着几头牛羊,够几位小主子喝的。大主子除非身子抱恙,否则瞧几眼得了,甭惦记。
“去东院找母亲聊天。”元昭端盏一口饮尽,道,“你们不用等我,累了便歇着吧。”
“夫人身子初愈,莫聊太久让她损耗精神。”玳瑁姑姑冲着她与莲裳、芝兰的背影叮嘱。
“好。”
元昭头也不回地挥挥手,步履稳健地带着两名婢女离开华桐院。
来到母亲的东院,刚踏进院门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药材味,不禁皱了皱眉,随即舒展开去。自从阿娘要求在自个儿的院里煎药,这东院到处弥漫着药味。
为安全起见,她让洛雁一有空便检查药渣药煲。还好,经过洛雁的反复检查,没发现毛病。
“阿娘,精神好点吗?”进入寝室,元昭神色如常地问安。
“好,托你的福,好着呢。”姜氏眉眼带笑,招呼女儿在跟前坐下,“听说子偃邀你秋祭之夜逛暮市赏灯?”
“是啊,我该答应他吗?”元昭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
“该。”姜氏与珊瑚姑姑对望一眼,笑意更浓了,“出去逛逛也好。”
元昭微微一笑,安静打量一番,阿娘的气色很好,完全看不出病态。父兄有难,她不得不前往,就怕母亲身子欠安受不住打击。
如今母亲大好,她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