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横万里,萧条绝人烟。
也许是路走的还是不够远,故事听的不够多,独自一人背上水囊深入魇铸城以北无垠沙漠的温子念,很惆怅!
他记得一线天以东的百里赤漠,虽不说与眼前一般无二,那也是相差无几了,可是为什么温子念总觉得,这片沙漠里的气氛,与一线天以东的百里赤漠显得格格不入,处处透着一股诡异。
可不管温子念用何等方法查探四周,甚至后来不惜攀上一座沙丘顶峰,动用心神眼,站在滚滚元炁下遍观八方,他都看不到有一丝一毫的古怪。
这可就奇了怪了,如果一切都是正常的,那心中这股莫名的不安感又是从何而来?
幻觉?梦境?!又或者是杯弓蛇影?
温子念觉得都不太像,反倒是觉得,与其说这是一个错觉,倒不如说是对某件事情的预兆。
至于这个预兆是好是坏,他就不太清楚了。
也许沙漠里,真的别有一番美景,也许美景之下满地荆棘。但是出于对小师叔和古师叔的信任,温子念觉得就算不能捞得个盆满钵满,全身而退还是可以的。
再说了,现在的他很富有。
心中一株青杨柳,怀中一卷圣贤书,再加上随叫随到的浮萍。若是真遇见什么荆棘坎坷,一剑抚平不就得了。
有一卷竹简在身上,温子念觉得天下间没有不能一剑扫不平的存在。
不过一提起富贵二字,温子念便心中刚刚激起的三分豪气,便如泄气的皮球,一下子就没了。
昨夜功成圆满,即解决了荷花池里不明男尸的去留问题,也顺便将救过自己一次的小丫头瑞瑞,接到了孙宅里。
可是当他拉着瑞瑞径直走入一间宽大屋子的时候,他楞住了。
屋子很大,大的能够装的下六七间瑞瑞的茅屋,只是眼下的屋子也只剩下了大。
除了三面被岁月捅破的窗户纸,光秃秃的墙壁之外,屋子里便只有厚厚的灰尘了。
那时的温子念尴尬的笑了笑,以为只是铁柱还没来得及打扫屋子而已。便领着瑞瑞满宅院寻找赵铁柱的踪迹。
赵铁柱便以一种极为奇怪的眼神盯着温子念,说难道您忘了您散财童子的雅称是怎么来的吗?
这时的温子念,才发现自己以为的打扫打扫便能住进宅子的念想,是多么的天真。
恍惚间,他似乎理解了为什么魇铸城百姓再听闻小王回来之后,几乎每个人身上都不同程度的挂着几分笑意。现在看来,他们咧嘴一笑已经是很低调了。
怕是满城老少都巴不得放烟花庆祝缘由的他回家了吧!。
所以,也就怪不得小王会放弃这么大的宅子出门修什么仙了。此时的孙宅,用家徒四壁前来形容倒是极为的贴切。
除了个大宅子,小王甚至连一张凳子也没有留下。
这可把本来就不富裕的温子念给愁得啊,差点就要反手握住浮萍,大喊一声老子不是小王,老子是温子念!老子就是北方来的恶魔!
来呀,来搞死我啊!
好在那时的他,除了个楚楚可怜的小丫头瑞瑞,温子念还有个江湖人称赵得住的伙计,此刻便拍着胸脯站了出来,大声讲:“莫得事,守着这么大的饭碗还能怕没饭吃?交给我了!”
于是赵得住临危受命,一肩担起三人的饮食起居,又一肩挑起大小家具的置办。
所以当赵得住问温子念能不能借他快空地之时,温子念二话不说便拍案决定。
准了!
第二日清晨,温子念将瑞瑞托付给赵得柱,交代他要好生对待瑞瑞,不能冷着饿着了。
赵铁柱咣咣拍着胸脯说,没问题,交给他了。
温子念便把浮萍通过赵铁柱交给瑞瑞,并说若是到了危急关头,它会替他保护她。赵铁柱应声接过浮萍,目送温子念远去之后,二话不说扭头走向大院,按照温子念的交代把浮萍郑重交给瑞瑞说。
“它会替他,保护你的。”
瑞瑞欣然收下,赵铁柱微微点头,扭头便朝外走去。
只是无人知晓,孙宅外的东侧石桥上,一个青衫少年郎凭栏而立,眼帘微垂,过往行人无一不呼唤,少年郎只是微微勾起嘴角。
“唉?这人怎么不搭理人呢?”
“嗐,谁叫人家是魇铸城的首富呢?爱搭理就搭理,不搭理就算了,你可别往心里去,要是以后散财的时候不搭理咱,那才叫真的难过!”
“嘁,首富又能怎样,他妈他姐还不是要上祭坛。”
“嘘,噤声,你不要命了?小心他找人弄死你!!!”
桥头上的少年没有听到过往行人的闲言碎语,便是听到了,他也只是会微微一笑,照常转头朝着北方走去。
轻快步子里,步步安心。
七日后,孙宅的茶肆开业了,许多个平日里喜爱约上同伴,来这茶摊喝上一碗龙井一古今的城中人,忽闻街上传来孙宅的龙井茶摊开门了。二话不说便朝着茶摊走去。一边走一边说。
“您还别说,平日里天天都能喝的时候,没有觉得这茶水有什么稀罕的,可是等到他家关门了,居然找不到这么好喝的玩意儿!”
“是啊,都怪这孙子卖的太便宜了,害的我以为大街上满是这什么龙井。”
“走走走,这回得学乖了,不喝茶只买茶叶!”
“对!先存个十斤八斤的,以后他不卖茶了,咱也有得喝!”
孙宅里,荷花池旁,赵铁柱将荷花池旁的一间小院收拾出来,摆上桌碗板凳,又一次开始了卖茶之旅。
只是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吧茶摊开道魇铸城首富的空宅子里了。
此时的赵铁柱,便趴在桌子上打着瞌睡。
“请问,这里是茶摊吗?”
赵铁柱猛然醒来,张嘴便说:“是是是,这里是魇铸城的龙井茶摊,客官喝茶吗?”
“哟,还真是您?欸你可以啊得住兄,居然把茶摊开到这里来了?”
赵铁柱揉了揉眼,这才看清楚来客,便笑道:“原来是二狗兄啊?我还以为是谁啊,来坐坐坐,坐在这儿,老规矩是不?”
城东李家大院的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