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也不记得城外有什么皇帝的别院,山上那座避暑山庄也根本还未修建,皇帝能去哪里呢?
  这时天已经快亮了,无奈之下,只能找言晦来打听消息。
  言晦的禅房他曾来过一回,且朝溪寺中的都是普通人,很轻易便潜入进来。
  其实这也属于碰运气,若是言晦同皇帝在一起没有回返,便只能等天亮,冒险到大街上去打听皇帝一行下落了。
  宗言见言晦关了房门,忙两步到了他身前,急声问道:“敢问师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会牵连我菩提寺所有人?”
  “你师父呢?可还安全?”言晦仍是眉头紧锁,询问道。
  “师父很安全,晚辈住在灵台府这么久,总有些准备的。”宗言回答。
  言晦这才稍微放心,可紧接着又面带愁容地叹了口气:“你师父可真是胆大,这事儿……”顿了顿,他看了眼宗言那张年轻的面孔,扼腕道:“你恐怕不知,你那个悟恒大师兄,来历太过特殊,竟是二十年前的永安太子,世人都以为他因储位被废,**于火海,万万没想到,竟投身入了佛门。”说罢,已是唏嘘不已。
  宗言听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好家伙,他虽然猜到悟恒身份不简单,却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来历。
  只听得言晦又道:“悟、永安太子清减不少,贫僧当年也见过他几面,前些日子找他来叙旧,竟也没认出其身份。只可惜……”他又是摇头:“昨日跟去的,还有皇帝颇为宠信的杨太监,偏偏这人当年乃是永安太子的贴身随侍。”
  宗言砸吧砸吧嘴,可真真是倒霉催的,只能说悟恒、或者是自己这些人点背。悟恒都出家二十年了,老老实实,毫无小动作,要没有那个什么杨太监,只怕皇帝都认不出来。
  “那皇帝将他们带到了哪里?”没工夫感叹,他又问出当前最关心的话题。
  “城外原本有一座富商的宅子,年前被皇帝征用,改造成了江边别苑。这事儿属于机密,除了少数几人,旁人根本无从得知。”言晦仍是皱眉不展,可说到这里时,他不由一惊,望向宗言:“你不带着你师父逃命,打听这个做什么?”
  “总要知道师兄弟的下落。”宗言眸光一闪,轻声回道。
  “你不要冲动,皇帝的身边有御林军护卫,大内高手更不知凡几,就算你师父恢复如初,也万万潜不进去,更别提救人了。”言晦警告道:“永安太子论辈分,毕竟是当今皇帝的叔叔,贫僧料想,皇帝不会将他如何的,你且放宽心,不如由贫僧来想办法如何?”
  宗言神色依旧平静:“师叔放心,晚辈不会贸然行事的。”可在说话的时候,他的一只手不自觉地摸到了前胸,心中却早有了主意。
  “那就好。”言晦勉强相信了,想了想,又道:“你若不方便出城,不如将你师父带到这里,凭着贫僧这张老脸,怎也能保证你们师徒性命。”
  “多谢师叔,这事儿晚辈自有安排。”宗言咧开嘴,竟然笑了出来。
  他不是对言晦不放心,人家都冒险为他传递消息了,就算之前有什么隔阂,这时也都不重要了。
  只是这几日言晦总找师父,根本没隐瞒旁人,估计对方也会被牵连,所以这朝溪寺,未必真的安全,他不敢拿着师父的命冒险。
  如今知道了悟恒等人的去向,他也心中有底了,不管如何艰难,总比闷头苍蝇乱碰要强。
  至于老和尚,他怎么也会安排妥妥的。
  嗯?想到师父,宗言又不得不佩服。
  咱这师父果然是个人物,连事关皇权的破事儿都敢掺和。
  而且人家不但参与了,还把太子训得跟孙子似的,说打就打,说骂就骂,了不得,真是了不得。
  心里吐槽归吐槽,正事不能落下,宗言转头看了眼窗外,又道:“雾快散了,晚辈这就告辞,否则一会儿可不好走了。”然后不待言晦的阻拦,一个跨步跃了出去。
  后者赶过去,仍是慢了些,只能目送那道身影融在茫茫雾气里。
  这时的晨雾果然散了不少,一抬头便可看到头顶的天空,乌云黑压压布满天际,酝酿着另一场大雨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