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了,“《文艺春秋》刊发了两篇文章。那个时候,关注还不是很大。两周后我参加一个外国记者俱乐部的招待会,主持人是这样说的……”
“‘我在这里没有必要重新接受他的经历,对于相首的财产,最新一期的《文艺春秋》做了详细的介绍。相首的著作《霓虹列岛沉没》……对不起,是《霓虹列岛改造论》’”
他停顿了一下,微笑了起来:“诸位,那个时候,我是什么样的身份啊?没有礼貌的到底谁呢?我相信记者们,不论来自哪里,至少都是有学识的绅士,所以对方为什么这么没有礼貌呢?”
在场的记者们都挺懵,开口为什么说的是这件最后闹得沸沸扬扬,让他被迫辞职的事?
“今天,把背后的故事讲一讲吧!”
镇瀛居里,茶室中的电视也打开了。
崛川信彦面前是陶知命,身后是入江雄太。
他进来的时候,以安全的名义,接受了入江雄太“象征性”的检查。
当然是客客气气的,自从陶知命声明会回购天国之门加强安保,大楼的进出要登记事由。
何况要进的是陶知命家里。
检查非常客气,更像只是个流程,崛川信彦也没疯到真的带枪进来。
正如他来前的判断,想多了也无益。如果真是那种最糟糕的情况,陶知命会没有防备?
但现在他前后为男。
他进来这里仅仅十多分钟,说了在特搜部的经过,委婉地问了一些问题,其实已经可以做出一些判断了。
在入江雄太进来之前,崛川信彦只是仍旧在思考:是不是我给他的还不够?
但现在,电话已经不用打了。
过来的路上,自己真正的夫人早已通过电话,远在米国的她哪有什么事要找自己?反而是自己已经对她安排了一番。
一定是修子那边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来不及等2个小时了。
这更让他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所以最后一个为什么,崛川信彦是带着一点喊的。
三分不解,七分愤怒,九十分不甘。
为什么自己能为他带来那么大的利益,将来有那么大的存在价值,从能力,到态度,到实际的行动,这么长时间的付出……他到底要的是什么?
面对崛川信彦的质问,陶知命做的仅仅是打开电视机而已。
然后,崛川信彦看见是这三个人参加记者会,人就懵了。
“什么为什么?”陶知命也不陪着细听电视里的声音,笑呵呵地问,“雄太,除了这个,还有其他事情要说的吗?”
入江雄太紧盯着情绪激动的崛川信彦,快速说道:“敏夫、纱月、钟君、甘君他们那边回报,车子在被跟踪。”
陶知命往前倾了倾身体:“所以崛川桑,为什么你要派人,盯着我的女人们,还有我四栋总部大楼,以及京都的道场那边呢?应该还有其他的目标吧,高木桑的家人,秀风大哥,蟠桃会的米国办事处,又或者……桥本大人等等?”
崛川信彦既关心电视里的情况,又要面对陶知命的反问。
电视里的情况,很显然是自己今天突然被特搜部带走的直接原因。
而陶知命的反问,则是自己为什么非要先被带到特搜部一趟的真正原因。
“会长大人……我……”
陶知命点了点头:“你做得很对,很合理。这才是你,能力强悍,深谋远虑。但是,现在真的不和那位夫人联系一下吗?万一她得不到回复,下令发起攻击怎么办?”
崛川信彦心乱如麻。
修子的人是7*24小时暗中留意动静的,如果有集中的异动,一定会主动联系自己。
但刚才自己的手提电话没有响,这是否说明,这里安装了某些阻拦通信信号的装置?
而时机如此之巧,在自己和修子通电话来这里的一路上,修子都是能够联系到自己的,为什么是等到自己进入了这里才得到汇报说不对劲?
电视屏幕里,田中·荣讲完了开场白,又讲了一些旧事,然后就开口了:“关于这个案件,一直非常有争议的,就是我司机的死亡了。今天,请深知此事原委的藤原裕子小姐为大家解惑吧。”
崛川信彦额头冷汗一冒,难以置信地转头盯着电视。
镜头果然指向了藤原裕子。
此时此刻,关东关西,不知多少大人物像他的反应一样,浑身汗毛都竖起来。
陶知命又开口问了:“崛川桑,如果真的会出现那样的攻击,恐怕你还需要联络一下真正的崛川夫人。雄太,给玖美奈拨一个电话,让崛川夫人接听吧。”
崛川信彦的脑袋又猛地扭回来盯着陶知命。
回应他的是淡定的笑脸。
“那位崛川夫人,性格怎么样?是那种会擅自做主的人吗?”陶知命的表情很欠,“好担心呢。崛川桑,不用关注电视里到底会讲什么了。田中大人甘愿背上污点,就是为了整个计划服务,为当初担任外务大臣却对他落井下石、向米国寻求证据展开办案外交的宫泽桑铺路,为更多的后辈铺路。”
陶知命又一脸赞叹:“虽然田中大人的性格热情开朗又直率、勇猛,但其实是最理智的人呢。崛川桑,你觉得呢?”
崛川信彦眼睛里的光芒渐渐不再锐利,而是变得茫然起来。
“……我是真的……真的准备奉您为王,找好了自己的位置啊。为什么……为什么?”
“所以,你为什么又要安排人防着我呢?”陶知命收了笑脸,冷漠地问,“而且,还是盯着我的女人,和孩子。这样,让我怎么信任你?”
“原来……一开始就是死局吗?”崛川信彦似乎想通了,惨然笑起来,“陶君,你的手段……我实在是佩服……但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
他换了称呼,始终在问为什么。
他是真的想不通,难道自己不够有能力?不够好用?所代表的利益不够大吗?
以他的身份,被那样的方式压服,留一点后路难道不是上位者应该理解的?
这也能成为理由?
而听话的入江雄太,已经把电话接通了。
“喂?喂?”崛川信彦听着听筒里夫人有点慌张的声音,一时沉默。
陶知命端起了一杯茶,并不言语,只等他选择。
今夜还很长,许多人注定无眠,有人注定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