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人君那边已经给了准确的回复。”陶知命伸出了两根手指,“200亿米元,他们已经为明年的计划准备了这么多。”
“所以说,剩下还有800亿米元。”桥本太郎凝视着他,“你香岛的那些朋友,加起来最多也只有50亿米元的总实力;能够在明年就直接拿出来投入到霓虹的,也许不足20亿米元。剩下那些,夏国不用指望。”
夏国现在太穷了,怎么可能有参与接盘霓虹泡沫的实力。
陶知命笑而不语。
桥本太郎其实有点急,只不过陶知命一直表现得非常有信心。而如果要开启金融系统整顿,确实需要利用红苏崩塌,那些欧米资本将注意力投向红苏的时机。
只有这样,重组后的霓虹财团里,那些海外资本所能占的比例才会尽可能低。
“必须向我们说出底牌。”桥本太郎不绕弯子了,“大家愿意支持宫泽桑,就是因为他肯承担这个整顿金融系统的重任。如果宫泽桑和我心里都没有底,就算法案通过了,大整顿的连锁反应也会让大家望而却步。”
牵一发而动全身,大而不能倒,财团的有恃无恐确实是有道理的。
现在只是借着对极道组织的大作战先储备点弹药、收集更多的证据,真要开战,必须做到足够有把握。
他们虽然确实准备好了赌这一次国运,也为之在未来两年计划了总额近40兆円的财政资金,但想要快准狠地解决金融系统现在的债务危机,还有20兆円的缺口。
算来算去,竟只有陶知命这个各财团之外的人,现在可能独自汇聚起最大规模的资金。
陶知命点了点头:“底牌很简单。”
桥本太郎等着他。
陶知命却先笑起来:“桥本大人,这次我这样做了之后,米国那些人忽然发现我们自己就能这么迅捷地解决眼前的问题,会很不满的。最终给不到他们当初承诺的份额,诸位大人们准备好承担压力了吗?”
“……那是现在那些在野党需要面对的问题了。”
“到时候,他们可不会保护我。”
“所以你要让住友、三井、三菱都感受到你的实力,和你带给他们的利益,和你坚定地站在一起。”桥本太郎断然道,“况且,公明党,不是你的另一张牌吗?”
“需要诸位大人给我的重要承诺。”陶知命坦然面对他,“我并不在到时候,被整个国家献祭。”
“什么样的承诺,什么样的形式,才能让你放心?”
“很简单,委托在天国之门的大藏省金融安全研究中心负责长信银行的债务重组,以改革的名义,确定长信银行将来应该市场化经营,而不是继续隶属于大藏省。我需要诸位的签名,优先让知命信托获得长信银行的控股权。”
“……签名?”桥本太郎确认道,“我们?”
这样的签字,就是真实而直接的金权交易了,所有人的未来前途都会有这样一个威胁存在。
“没错,宫泽大人,您,三重野桑,半泽君,还有安倍君。”陶知命笑着说道。
安倍晋九怦然心动。
这里谈论的,可是陶大郎为自己未来的安全所选择的那些“同盟”。
现在商议的事,是他要违背之前与米国那些财团力量的约定,帮助霓虹争取更有利的位置。
所以他要求自己在将来不被“放弃”、“献祭”,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当然有前提。
桥本太郎就问了:“你明白这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拿什么让大家愿意签这样的字?”
他没说可不可以,他也不介意是不是有这样的把柄被捏在陶知命手中,只是问陶大郎的筹码。
陶知命笑得颇有些傲气:“这20兆円,到了明年的时候,我自己都拿得出来。”
桥本太郎呆了。
20兆円,不是2兆円。
这意味着,按照现在的汇率,差不多1500亿米元。
1500亿米元?
面对桥本太郎和安倍晋九难以置信的眼神,陶知命坦然以对,不紧不慢地端起了茶杯。
桥本太郎实在难以相信这样的底牌,声音艰涩地问:“你自己……就能拿出20兆円?”
“我说的是明年。”陶知命没把话说满,但答案仍然让人突破想象。
然而桥本太郎想起了他从50万円变出100多亿円的奇迹,再想到霓虹现在一年多时间里股市和不动产崩溃的节奏,难以接受地问道:“你……你从一开始,就很清楚霓虹必定会是现在这样的经济走势?”
陶知命坦然回答:“所以,如果您愿意这么认为,那么可以这样去想:霓虹万千家庭与个人过去两年里损失的财富,其实有不小的部分被汇聚到了我这里。”
桥本太郎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这是他通过现在金融市场公开的规则,在那么多的投资者当中,光明正大赚到的。
他有没有通过影响霓虹金融市场的走向去赚钱?不能说是完全没有。
但能指责他吗?不能够。
陶知命还补充道:“我所赚的这些钱,还包括许多海外资本在霓虹金融市场中的亏损。”
这并不是桥本太郎关注的重点,他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20兆円……这可不是开玩笑。”
陶知命却反问:“如果有证明,我能得到这样的承诺吗?”
“……我需要打一些电话。”
陶知命伸出手,示意他请便。
值此重要时刻,桥本太郎身边当然有这样的专门联络人。
电话被拿了进来,他开始联络起宫泽喜二那些人。
而安倍晋九则有点震撼地看着陶知命。
按照出生日期,安倍晋九比这个次元的陶知命年长11岁,现在正是37岁的壮年。
但面对陶知命的笑脸,安倍晋九却不由得感受到一种压力。
这是一个号称自己明年能拿出1500亿米元的男人,是一个与自己父辈们沟通确认好了霓虹未来数十年方向和战略的男人。
现在他居然说,在那样一份承诺里,需要自己的签名。
陶知命看着他笑,无非是想到他将来两拜相首、任期三届却仍旧还有潜力的未来。这是霓虹历史上打破了相首任期记录的男人,一生可谓精彩。
他是一个实用主义者,从最开始确实有意联夏抗米,到后来对现实屈服,见证了夏国真正崛起的全程。
如今,陶知命准备从他登上高位十多年前,就为他套上一根无形的枷锁。
但现在的安倍晋九并不在乎,他还太年轻。尽管父亲告诉了他这种可能,但他自己因为“太年轻”,所以还并不确定。
而现在,只要他愿意,他就会得到霓虹财界几乎可以主宰未来数十年的一个人物的认可。
没错,陶知命现在就是这样的人物。
桥本太郎很快打完了几个电话,坐下说道:“如果没有之前的了解和信任,这断无可能。但现在,你仍然需要证明。”
“小事情。”陶知命洒然笑道,随后走过去拉开了门,对外间的春野遥说道:“叫梨子过来。”
深谷梨子带着他早就安排的东西,淡然地走了过来。
她的脸上,有波澜不惊的冷漠表情,手里拿着几页轻飘飘的纸。进了房间之后,她就将纸递了过去,随后向桥本太郎和安倍晋九不着边际地欠了欠身,离开房间。
她知道那几页纸的分量,但她并没有想要留在那里,观察那个霓虹政坛大人物反应的意思。
对她来说,这一生,忽然站到了这样的高度,已经是匪夷所思了。
过去数年,她一直沉浸在这种自己最终的归宿竟然是那般恐怖的一个男人的情绪里。
说白了,已经麻了。
然而桥本太郎和安倍晋九的反应着实精彩。
陶知命在他们瞪大了眼睛的表情里,轻飘飘地说道:“现在应该相信,20兆円不是问题吧?”
桥本太郎难以压抑内心情绪,所以才需要看一下安倍晋九宣泄一下。
那几张纸被他放在了茶几上,而安倍晋九仍然在低头查看。
“……住友、三井、三菱他们,知道这个吗?”桥本太郎问道。
陶知命坦然说道:“整个霓虹,除了我最信任的人,二位都是最先知道的。”
那两张纸上,显示着陶知命在海外的资金,截至现在这1991年9月底的状况。
桥本太郎不知道这几张纸上所说的是不是全部,但涉及到哪些银行、金额有多少,非常全面。
担任过大藏大臣的桥本太郎知道,这样的东西他如果要造价,是可以造得出来的。
问题是,这会是造价吗?
想到他要吃掉长信银行的胃口,桥本太郎有点不确定地问道:“他们不知道的话,你的行动……”
陶知命笑了笑:“我都希望能拿到这份承诺,又怎么会再侵犯他们的利益呢?但是,相信他们会觉得这是一份惊喜的。”
桥本太郎心情复杂地看着他。
这到底是不是他真正的底牌?事情已经推动到了这一步,他居然还有令各大财团甚至欧米财团都意料之外的底牌力量,谁又能确定这就是他真正的底牌?
一个纯粹在流动资金层面,就能拿出千亿米元的男人。
那些欧米的财团,为了明年的计划准备了200亿米元的资金,就意味能够占据足够的主动了。
而现在各大财团,全都意味这场金融系统整顿和财团重组,会是持续至少五到十年的战争。
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与他关系最精密的桥本太郎却被告知:两年内结束战斗,是完全可行的。
动荡降低到最小,更多状况都是可控的。
因为,仅凭他一人,就能填补来年20兆円的缺口。
在世人都认为,他是因为不动产的泡沫效应,才登上百亿米元席位的当下,他自己在明年能够拿出的现金,就是千亿米元。
这是完全不对称的战争。
去年,霓虹全年的gdp,是430兆円。
而陶知命现在独自一人,在明年能拿出来的资金,可以又20兆円。
接近5%。
面对两人复杂至极的眼神,陶知命悠悠喝了一口茶:“能够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