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州。
李自成左等右等,始终没有等着可以收拢的溃兵。
除了一些在京师走散的将领在此汇合,再无他人。
想来开封城是输得太惨,城内的守军根本没有机会逃亡。
再看黄河以北。
半个月前还有数量可观的明廷降军,可当下集体失声,拒不承认曾经是大顺国降将、
“皇上,不用再等了,怕是再无援兵。
贺锦驻守开封,多日未曾有消息传回,想来是凶多吉少,看清眼前事要紧”
大顺国左辅、天佑阁大学士牛金星在一旁劝道,此话说得不好听,可却极为真是。
牛金星此人眼光素来毒辣,可却喜于玩弄权术。
从三年前督促李自成建立大顺国开始,再到两月前攻入京师,牛金星一直盯着的都是一国首辅的位置。
并且在北京城时,常常代替李闯操持各类册封典礼,牛气哄哄。
因此惹得众闯军将领不喜。
牛金星骨子里是与义军格格不入。
李自成是本来已经刻意疏远,但奈何如今处境急转直下,不得不重新倚重这位精于计谋的文人。
“先生可有何良策?”
李自成抬起眼睛问道。
天下祸乱不绝,正是建功立业好时机,可偏偏北面杀出支怪异军队。
李自成到现在还没缓过劲来,这个江山丢得太亏了。
“皇上,当段不断,反受其乱,尔今的江北已经是彻底坍陷。
还要死守汝州,不过是徒增损耗”
牛金星一捋长须,直言说道。
“哼,胡言乱语!”
袁崇弟听言冷笑,似故意与牛金星作对,指着西面说道:“牛大人莫是忘了,在后边还有洛阳”
众将领听言不由纷纷点头。
是啊!
开封的西面,大顺国还占据着洛阳,而这也是李自成的倚仗。
如果没有洛阳城在手,以张献忠的谨慎,根本不会与现在的闯军联手。
牛金星却摇头一叹:“河南今年还有多少地方是有余粮,众位将军为何还指望着洛阳城?
再者,开封既已急速溃败,夏军在在乎可有可无的洛阳?
洛阳城对于我等来说牢固,可对于敌军或许不过是一个朝夕的事情”
牛金星说到此处,顿了一顿,又果断道:“还请皇上圣断,所看这周遭百姓,与数月前相比,愿随大军征伐者还有几人?”
“大胆!”
“一派胡言!”
众将怒喝、
牛金星的一番话是戳到了诸多闯将的痛楚,这月余时间的作为,的确是极度疯狂,几乎将闯军的名声都彻底给败坏了。
这一切还都是因为大顺国的兵马过于骄纵,这李自成的皇位还没坐热,竟然还就真的想当自己是朝廷正统来大刀阔斧了。
李自成回过劲,回想前段时间的作为,也自知是荒诞。
李自成本身是不近女色、不贪财,可谁知一坐上那龙椅,就入鬼迷了心窍。
可当下是清醒,懊悔却已经无用了。
“够了!”
李自成怒喝,目光环顾周遭,仿佛又回到了入京前征战四方的状态。
“国师说得极好,河南是无力回天,此战与张献忠联合,只用做到挫伤夏军。
接下来调军秦地,朕打算此后要勉力朝政,倾心安民。
为期三年后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