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追问。
  资怀玉笑了笑，“这不是早就定下来的事情么。而且都已经安排清场了吧。”
  冯大炮道：“老弟你是误会了，怎么可能在步行街清场。只是申报了我们的拍摄计划，并且得到了批准而已，我们最多只可以小范围地清场。”
  “就这？”
  “就这。这还真不容易。想在这种繁华地段拍戏的剧组有很多，有几个申请能被批准的？”
  资怀玉知道，自己不是专业的，这种事还是少说少错，便沉默下来。
  冯大炮又说：“那么这一段我打算采取的拍摄，是两台手持摄影机一前一后的拍摄，然后左右各有一台沿轨道推着，从侧面追拍。”
  “轨道不可能太长，所以拍一段就要停一下，重新布置。”
  “四周拉上绿幕，方便后期制作。”
  “……”
  资怀玉只管点头。
  拍得好不好，今天拍摄的镜头会不会放进电影里，他都不关心。
  见资怀玉没有异议，冯大炮就让化妆师去带他化妆。
  冯茹皎那边的戏份要少得多，镜头也不会一直追着她拍——毕竟，她出的钱少，对吧。
  副导演负责给她讲戏，然后也安排去化妆。
  到了差不多10点，资怀玉和冯茹皎才化妆完毕，穿上戏服。
  他们两都是扮演的军人，因此都穿着订制的军服——和现实里的军装有极大的差别。
  穿上之后，那位动作指导又是绕着资怀玉走了几圈，一顿猛夸。
  “太有气质了。资总，你还是来专心做一个演员吧，我保证你绝对能成为最顶尖的偶像派演员。”
  资怀玉开玩笑：“你这是看不起我的演技啊。”
  动作指导笑了笑，心说：我不是看不起你的演技。问题是，你有演技吗？
  当然，今天拍的戏份，不需要资怀玉有任何演技。
  只要他别老是偷看镜头，然后跑得性感，动作帅气就行。
  副导演安排资怀玉站到指定的位置，动作指导做了最后的叮嘱。
  其余工作人员各司其职，摄影师全部就位，四周的绿幕拉了起来。
  冯大炮在监视器前观察了一阵，等到各单位汇报就绪，冯大炮下令：“第1场，第1镜，预备……action！”
  资怀玉本来还有点紧张的。
  但是听到口令后，所有的紧张突然不翼而飞。
  他提着道具刀，奔跑起来。
  ……
  “感觉怎么样？”问话的是冯大炮给自己找的副手，将在《海上堡垒》的拍摄中成为他左臂右膀的杨杰。
  冯大炮一直盯着监视器，双眉轻轻拧着，但又不是太凝重，也不是显得心情不好。
  似乎……就只是在深思。
  他没有回话。
  杨杰又问一句，这次提高了音量，冯大炮才如梦初醒，“什么？”
  杨杰无语地耸耸肩。但谁让冯大炮才是老大呢？他只能再重复一遍。
  冯大炮这才点头道：“哦，还好，还好。”
  说完，又凝视着监视器发呆。
  杨杰清了清嗓子，不再迂回，“你在看什么？”
  冯大炮撇撇嘴，表情有点无语，“你说呢？”
  “看这个帅哥，有什么好看的？”
  冯大炮直起腰，摸了摸上唇，“帅哥嘛我就见过不少，但是像他这一款的，真的很少见。他不是帅不帅的问题，怎么说呢，他是那种，很少见的那种……”
  杨杰忍不住捧腹：“冯导，你能别模仿人家的台词么？”
  冯大炮也被逗乐了，“不知不觉，不知不觉。这个句式是比较经典，哈哈。”
  顿了顿，他正色继续说，“资总的这份气质，真的是独一无二，让人印象深刻。而且，很上镜。很多人，现实中接触，你会觉得形象很好，漂亮，气质好。但是镜头一拍，你一看，那不行，和现实里是两回事。”
  “资总就不一样，你看看镜头里，多帅气！我现在就敢说，他比内定的男主角更上镜，更帅。”
  杨杰笑道：“那你和资总聊聊，劝他来当男主角呗。”
  “不行，一是他不愿意，还有就是他的演技不行，当不了主角。”
  杨杰翻了个白眼，“他的演技会比那位内定的小鲜肉差？我不信。”
  冯大炮哈哈一笑：“你这就是气话了。那个小鲜肉的演技虽然差，但还是经过专业培训的。这位可是实打实的零经验。当然，如果他愿意的话，现在开始接受培训也来得及。但他愿意吗？他不愿意。还有，他如果来演男主角，那边要撤资怎么办？”
  杨杰问：“那你还盯着他看干嘛。”
  冯大炮摸了摸下巴：“男主角不能给他，但是可以多给他一些戏份吧。这么帅，不用可惜了。现在的小姑娘，个个都是颜控，给他多点戏份，估计票房都会高不少，小姑娘们都会跑来看他的。”
  冯大炮还没到无欲无求的境界，他还是很在乎票房的。
  “没那么夸张吧？”杨杰后退一步，又仔细看了看监视器，“好吧，没夸张，确实很帅。那怎么办，冯导你准备去和他谈谈吗？”
  “谈谈吧。”
  但资怀玉不想谈。
  “冯导，这事，以后再说。先不急。剧组都没筹备好，对吧。”
  “怎么能不急呢，”冯大炮是个风风火火的人，“要给你多点戏份，就得调整剧本。要调整剧本的话，现在就得着手了，因为剧本变了，道具，服装，等等都要跟着变。”
  资怀玉干脆直接拒绝：“你要是现在问我，我只能说不。我现在没空想这个。但是冯导，如果给我一段时间，让我考虑一下，我可能会给你不同的答案。”
  冯大炮有些生气，生气过后就是气馁。
  如果换成一个普通演员，他才不会将就！
  更不会用恳求的语气！
  你爱演不演！大批的人等着上位呢。
  这位可不同。
  这位是金主，又不是演员。
  来演一段纯属出于兴趣。
  既没兴趣成名，也没兴趣从业。
  所以，冯大炮根本没有可以拿捏他的地方。
  而偏偏，冯大炮又觉得，如果这位认真参演，会让电影增色不少，并且是不可替代的那种。
  换业内任何一个小鲜肉来，都不具备资怀玉这种既有着阳光刚强、杀伐凌厉、又不失温文尔雅的气质。
  哎，为难，真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