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聪明,这会子也无法想出个子丑寅卯来,眉头不由得拧了拧。
便听得那人又道:“我没什么坏心思,只是那日在茶馆与姑娘相见,一看之下,惊为天人,这才……”
“你闭嘴!”
不等季樱开口,季萝先就有些坐不住了,隔着车壁呵斥:“青天白日的,说甚么鬼话?你若再跟着我们,便去衙门告你、告你……”
那“调戏民女”四个字,却是有些说不出口。
“呵呵。”
男人在外头笑出声来:“我本是好意,见两位姑娘无长辈在旁,担心你们路上出纰漏,这才一路相送。至于方才说的话,纵然唐突了些,却也是句句真心,难不成这样也要被送进衙门里去?罢了,那我也甘心情愿,不若咱们现下就调转车头,再回县衙府邸?”
“你……”
季萝气得舌头打结,这会子哪里还顾得上害怕,掀开车帘便要啐他。
“别搭理他。”
季樱冷着脸一把按住她的手:“你越与他多言他就越来劲,只当是大白天的活见鬼,横竖咱们就快到家了。”
只见马车拐进了多子巷,季家宅子确已在近前。
季萝只得忍了气,捏着拳头将小几“砰砰砰”捶得山响:“我活这么大,还没见过这样不知廉耻的人。既入得今日的宴席,想来总也是有头有脸的,莫不是他爹娘只管生不管教?”
这话是从季三夫人那儿学来的,只是当时季三夫人骂的是谁,这就不得而知了。
男人的马车始终与他们保持并排,将这话听了去,又是嘻嘻一笑,语气轻佻:“这是季二小姐吧?你说我不紧要,横竖我脸皮厚,但如此编排别人家的长辈,似乎也有些不妥?”
他那声音苍蝇似的在那儿直打转,季樱有些发烦,也没同他客气,捞起桌上的小茶壶便丢了出去。
咣啷一声脆响,便听得那男子颇有点矫情地哎哟了一声。
“砸伤了算我的,叫你家爹妈来找我要医药费。”
她冷冷地撂下这句话,眼见得家门已近在眼前,索性让车夫把车停了,帘子一掀,跳了下去。
阿妙紧跟在她身后也下了车,跑得比她还快,抢在头里将她拦在身后。
“你拦我做什么?”
季樱心里有火,面上却冷静,甚而还笑了一下:“怎么,你怕我吃亏?”
“不是。”
阿妙面无表情:“我怕你把人打伤了,回头老太太生气,让咱们自个儿赔医药费,咱可没几个钱了。”
季樱:“……”
这么短时间你是怎么想出如此现实的理由来的?
别说,这话还真管用,她脚下立马慢了下来,只眉头依然紧紧皱着,看向马车上的男人:“说吧,你要如何?”
那男人方才实则并未砸中,那茶壶落在他脚边,几点子茶水溅上他衣裳下摆和鞋面。
见季樱下了车,他也赶忙喝停马车,笑嘻嘻地下来了。
“季三小姐连我姓甚名谁都不问?”
他笑着,忽地一个长揖:“在下姓梁,梁鹏飞。实是真心送姑娘回来,并无半点坏心思,顺便还想问一句,姑娘是否已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