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渊一个白眼送过来:“事儿不难,明日便可打发人去,莫说是回来传消息给你,就是把你想知道的事写成话本子给你看,也不在话下。”
说着便长叹一声:“遇上你这么一位,也算是他们倒血霉了。”
话虽如此说,语气里可并无半点同情之意,隐隐的,还有点看笑话的意思。
“四叔这话说反了吧?”
季樱翻翻眼皮:“分明是他们百般针对我,我不过被动还击而已,怎地成了他们倒霉?真要说起来,我才更想知道为何他们要这样对我,我也没掘了……”
原想说“掘了他们祖坟”来着,忽地反应过来,若真干了这事儿,她和季渊怕是也讨不了好,忙收了声,看季渊一眼,扁嘴:“四叔就真不打算告诉我?”
“你那么能耐,我不说,你也自会去查,我何必费那唾沫星子?”
季渊只当没看到她那副可怜相:“你需要我帮忙的事,自会帮你办妥,旁的事别指望我伸手,省得往后又觉得我这当长辈的管太多,又要瞒着我去胡来。”
“不说就不说。”
季樱原也没指望从他这儿得到什么确切的答案,心中半点不觉得失望,小声嘀咕一句,抬眼看他:“那劳烦四叔尽快帮我安排此事,我怕时候长了,那话传来城里,虽闹不出大阵仗,终究叫人心里发烦。”
说罢,伸手又抓一把榛子,扭身就往外走。
“你站那儿。”
季渊淡淡出声:“先前问你的话还没答我,季守之屋里那位找你做什么?”
好歹也是你侄儿媳妇,你要不要称呼得这么生分啊?
季樱只得站定,回头将汪氏的话复述了一遍,接着便又要走。
季渊也不知是被哪句话所触动,垂眼琢磨了好一会儿,一抬头,见她那侄女都快走到门口了,又叫住了她。
这回没再跟她说什么,只从怀中摸出个信封,丢了过来。
季樱接过来,只一瞟,信封上的字,瞧着颇有些眼熟。
这才过了多久,第二封信便又寄来了?
“他不是才回到家没两天?”
季樱捏着信封看她四叔:“如今的驿站送信效率都这么高了吗?”
“显然是有不少话想说,刚到家,便迫不及待地写了信来。”
季渊似笑非笑道:“他家之地位,要夹个塞儿、走个加急,也不算什么难事。”
陆星垂家是什么地位,季樱没打听过,这会子也没多问,将那信封捏了,同他道声谢,叮嘱他早些休息,离了他的住所,就往自个儿小院去。
回到房中,趁着阿妙去烧水的工夫,便将那信拆开了。
依旧没有抬头,头一句便是:我已顺利到家。
季樱一个没憋住,笑了出来。
这人写信的风格,还真是跟他与人相处时的状态大相径庭。
平日里见了面,总是礼数周到,一写信,倒是连称呼都省了,大喇喇一副单刀直入的模样。
她约略翻了翻,照旧两页信纸,不过说些到家之后的情形,然而两页之后,竟还有一页。
无论笔迹还是语气,皆完全不同。
“季姑娘,你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