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樱垂眼思索片刻,点点头:“银宝的哥哥,他怎么了?”
“今日他同我说,早两日他妹子捎信给他,说是最近才刚刚得知,三姑娘已是回了家。她心里牵挂得厉害,却又回不得榕州城,便让他若是能见到咱家人,一定给你带个好。”
季克之道:“我听葛长盛那意思,银宝怕是想见你,他自个儿也很想帮他妹子一把,只是闹不清你这边的态度,所以话说得模棱两可。我记得,先前妹妹不是还很想见银宝来着?”
“是。”
季樱抿了抿唇角。
那时她刚来季家,正是两眼一抹黑的时候,有太多的事需要弄明白,她这才急切地想要见到银宝,盘算着从她口中弄清楚一些事。
但现下,季三小姐被送去蔡家的原因她早已知晓,捎带手的,将那个隐藏的后患舒雪楼也解决了,她实在没有太多必须要见银宝的理由。
况且,这银宝是打哪儿得知她已经回到季家的消息的?
上回见葛长盛,季樱曾与他交代过,让他下回要去庄子上看父母妹妹之前,先来跟她打声招呼,她好捎些东西给银宝。这几个月过去,葛长盛一次也没露面,想来是还没捞着机会往庄子上去呢,那么,这事儿是谁同银宝说的?
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也就是坐着牛车刚去庄子上没几天的季应之了。
凡事只要同季应之扯上干系,那便一定得留个心眼。
倒不是说季应之有多厉害,但她这所谓的二哥哥心中记恨着她,这简直是一定的事,保不齐什么时候便要生事。虽则手段不过也就那样,但架不住他三不五时地恶心你呀!
就像有人见天儿地砸你家窗户,其实也就是砸坏一块窗户而已,既没伤着人,也造不成太大风浪,但日日如此,你说烦不烦?
一时之间,季樱还真是有点拿不定主意,一方面想着,如今她心中存着不少疑问,虽不是非见银宝不能解决,但见上一面,或可解惑;
另一方面,她却又实在是不想跟季应之瞎掺和。她又没毛病,做什么没事儿给自个儿添堵?
“妹妹?”
见季樱久不开口,季克之在旁轻轻唤了她一声:“怎么了?这事儿不妥?”
“没什么。”
季樱回过神来,冲他弯了弯唇角:“我就是在想,二哥哥才去了庄子没几日,银宝便立刻晓得了我已回家的事,别是二哥哥心里怪我,成天在庄子上骂我吧?”
“啊?”
季克之面色有些迷茫,半张了嘴,呆呆看着季樱的脸。
“也没所谓,左右我这人,并不怕别人在外头说我凶。正是要显得我凶,才没人敢欺负我呢,哥哥说是不是?”
季樱也没同他说得太多,将话头又转到了银宝身上:“银宝不能回榕州,但可否离开庄子上?”
“这自然是行的。”
季克之也跟着将心思换到了这边:“她是在咱家的庄子上干活儿,又不是坐牢,虽然每日里事忙,却总有采买的机会的。”
“成。”
短时间内,季樱心中已有了计较,抬眼向季克之看去:“哥哥替我给葛长盛带个话吧,让他问问他妹子几时得空,我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