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彼此配合亦十分默契,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到的。既已形成了习惯,又何必刻意躲懒去改变?每一样活儿都是摊到人头上的,出了差错,难道还能跑得掉?此为其一。”
陆星垂一字一句道,生怕自个儿讲不明白,垂眼看了看季樱的脸色,见她略略颔首,这才接着道:“其二,趁他们排水时,我将三个大池一一验看了一遍,其中一个池子的放水孔,边缘不似另两个那般平滑,边角有些磕碰的痕迹,像是曾被甚么坚硬之物堵塞过,这才将边缘给磕坏了。”
季樱立刻了然,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陆星垂口中的“被讹了”,还真是极有可能。
这洗云乃是季家的“高端线”,不仅铺面华丽、物件儿精贵,就连伙计和掌柜的工钱,都比其他的铺子要高上两成。这些个伙计又没疯,为何要放着好好儿的工不做,偏去堵了那放水孔来给自个儿和东家添堵?
既不是他们做的,那便只能是旁人所为,自然谁得利,谁的嫌疑就最大。
季樱缓缓地吐了口气。
虽然事情还未解决,但心中有了数,她整个人便立刻安定了。
若事情真是如他们所推测的这般,那么错处就不在洗云身上,既这样,剩下的事就容易多了。
几人一路走一路说,待得拐进多子巷,站在季家大门前时,天已经黑透了。
季樱整个人松快不少,回身对陆星垂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笑:“多谢你相送,更要谢你帮了大忙。等此事解决,我叫上我那不靠谱的四叔,咱们合伙敲他一顿,拣全城最贵的馆子,如何?”
这一整日,她还是头回笑得这般轻松,陆星垂也跟着脊背放松,唇角微微牵动:“可以,但依我看,也不必去什么馆子。待我回去拟个菜单,将全城出名酒楼的招牌菜色挨个儿点一遍,让季兄将大厨请来上门做菜,岂不更好?”
季樱噗嗤乐了:“好家伙,你可比我更狠,那便这样说定了。”
接着转向阿修:“还有你,今日也给你添麻烦了,还连累你在洗云中受了回惊吓……”
“别别别。”
阿修一个劲儿摆手,风车似的:“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主要是这胆小的毛病,它也治不好不是?您看我们公子说不定原本都把这事儿给忘了,三小姐您这会子又提起来,回去他铁定得收拾我……”
一句话逗得季樱又是一阵笑。
“行了,赶紧进去,若还有需要我帮忙之处,只管打发桑玉来说一声。”
陆星垂抬眼瞧了瞧天色。
倒不是真想催她,只是一个姑娘家,这么晚了还在外头流连,怕是家中的长辈要有话说。
“好。”
季樱仰脸冲他弯了弯嘴角,领着阿妙同桑玉踏进季家大门,回了回头,见那主仆二人果真转身走了,这才让桑玉自去歇息,抬脚往正房去。
人还没走到正房院子前,远远儿地就瞧见了季萝的丫头银蝶,立在一盏地灯旁,踮着脚儿地朝路上张望。
瞧见季樱与阿妙,她立时一溜小跑了过来,压低嗓音,焦灼道:“三姑娘这是去了哪儿?我们姑娘专门令我在这儿候着您,让您赶紧回自个儿院子,千万别往正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