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把它熄灭了。
“我也知道,队长,我还没天真到这种程度。”我找了个位置按着裙子坐下,双腿并拢在一起,坐姿端正,“如果有人能犯错而不受惩罚,那么制定好的规则又有什么意义呢?”
在队长赞同的颔首间,我又说道,“只不过啊,队长,”我抿了抿嘴唇,将自己内心的一点纠结和疑惑讲了出来,
“如果我们站在他的立场上,又该怎样做才是正确的呢?天生就是半个罪犯的话就完全没有从善的道路了吗?我想知道答案,队长,我想知道答案,难道我们只有被魔药里所潜藏的本性所控制这一条道路吗?”
我用希冀的目光看向队长,他面容沉静神色紧绷,下意识地拿起烟斗,然后手腕一滞,将它放了下来,从桌上的盒子里掏出几片薄荷叶,放到嘴里嚼了起来。
“理论上说,只要选择了‘罪犯’这条途径,就基本上没有行动中带着善意的可能性了。”队长嚼着薄荷叶笃定地说道,“罪犯这条途径的本质就是释放自己的欲望,彻底处在恶意的统治之下,如果违反魔药的本质,那就意味着时刻行走在失控的边缘。”
“即使有些罪犯以善为原则,并以善为目的行动,他们的行为也一定会经过极大的扭曲,用怀着恶意的行动来达到他们自以为的善举,这是有善心的罪犯唯一可以保持自我原则,且不违反魔药本质的行动方法。”
保持自我原则是为了防止失控。我默默的复习起学到的知识,如果一个人在魔药带来的影响下逐渐迷失,忘记真正的自己,那么同样会导致失控。
“不过,‘罪犯’这条途径的非凡者,其本身的存在就会给周围带来污染,他会不自觉地激发他人的恶念,创造欲望横流的世界。”队长在半空中旋转着手指说道,
“因此,如果真的有那种内心纯良的罪犯,那么远离人群才是他最好的做法。”队长缓缓地作出结论,
“回到最开始的话题,艾慕希娅,”队长接着说,“‘罪犯’这条途径虽然就是与恶欲同流的途径,但在序列9‘罪犯’的时候还能保持自己的良知,具备对事物正常的判断能力,更别说只是天生的半个罪犯了。”
“因此,温特坎布尔完全是根据他的意志作出的选择,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我们谁也没有资格去责怪他,”队长轻声说道,“但他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明白了。”我低着头思索了几秒,点了点头,“说起来,会有律师为温特坎布尔辩护吗?”
“当然会有,”队长用惊奇的眼光看向我,“为什么这么问?”
“是这样的,我今天下午”
我将模拟法庭的事情跟队长说明了一下,并表达自己体内的魔药似乎因此产生了变化,队长听完皱了皱眉头,“你其实知道些什么,对吧?”锁着眉头几秒后,他开口问道。
“队长你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一直在暗示我们嘛。”我吐了吐舌头,俏皮地眨了眨眼。
“我还以为是索纳德告诉你的。”
“那样我不就算是加入生命学派了吗?这样也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很难在教会里坐到高层。”队长淡然地笑了笑,“在生命学派倒是另说。”
“关于这一件事,我很难说些什么。”队长的眉头时而收紧,时而舒张,似乎在表现他犹豫与纠结的事情,不过我更担心他会不会因此长出皱纹。
“我只能告诉你,你现在的行为没有错,如果严格进行下去,那么很快你就可以递交申请进行晋升,只不过到时候大主教会亲自考察你。”
“呃”我想起之前在教堂里见到的那位恐怖的老人,不由得浑身发麻,只能转换思路说道:
“队长,如果一个罪犯的罪行已经被彻底确定,没有任何疑问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直接进行审判,而不需要律师呢?”
“这个问题很好,我之前也有问过格温类似的问题。”队长回答道,“他跟我说,就算罪名毫无疑问也还是需要律师来进行辩护的,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法庭上没有为了罪犯提出反对的人,直接由法官和检察官下达判决的话,这对于罪犯来讲会有怎样的后果?”
“没有任何反驳的权利,直接被送走?”
我轻捂着小嘴,眼中充满了了然与惊骇。
“对,如果没有律师为罪犯争取权益,那么犯人就连一点最基本的人权都没有。”队长用有力的声音说道,“一个没有反对声的世界是十分危险的,而在法庭上,以保障委托人的权益为己任,在倾倒的人潮之中高喊反对的人,就是所谓的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