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个人在葬礼上,面对死去的挚爱,他不会恼怒的大叫,真正的悲伤是难言的,真正的痛苦则是麻木的。
此时的他,不像是在被施加暴力,像是在无声的哀悼,用自己的痛苦来为死去的人献上最后的悼词。
“···”
他的无言反应却给了皮埃尔一种奇怪的感觉,本来,他对于这场戏有些畏惧,毕竟是暴力戏码,在哪里都需要重视。
可是,望着面前麻木的像是个人偶的万年,他心中却油然而生一种快感。
然后,他就僵住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卡在当中。
对方的想法已经超乎自己的想象,他的反应很合理,痛苦是哀悼,是赎罪,而赎罪又是理所应当,不应该有别的反应。
他很合理。
那么,自己该如何反应?
这个年轻人的思维碾压了自己,在位置上,皮埃尔虽然更高,但是那个瘦小的,蜷缩的人影却给了难以承受的压力,让他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应对。
“卡,皮埃尔,重来一遍!”
多兰低声道,出色的演员可以为电影添彩,自然也会给电影带来意想不到的动力,让作品难以操控。只要选择那些人,那么这些后果都是他自己必须承担的,没什么好抱怨。
皮埃尔在原地,低着头思索着该有的反应。
他犹豫片刻,还是凑到了靠墙站着的万年面前,笑道,“万,你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
“你也很不错,”万年轻笑,“对角色的理解很深。”
皮埃尔咂咂嘴,心想,哥们咱能不说谜语了吗?告诉我该怎么反应。
“呃···”
皮埃尔索性走到万年面前,道,“万,我有点问题。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万年眨眨眼睛,顿了顿道,“你需要想象一下,我刚才的角色,你可以想象成···”
他想了想,笑道,“想象成一只猫,它做了错事,心生后悔。你呢,就一边挑逗,一边惩罚,这个时候,你应该是什么心理?”
“噢,我家的猫可从来不会忏悔自己做过的错事···”
皮埃尔吐槽道,紧跟着思考了一会儿,道,“我应该会,感到快乐?”
“对,你会高兴,会愉快,总而言之,别那么严肃。皮埃尔在汤姆面前是完全表现出最深层的欲望跟暴力的,不要遮掩什么。”
“嘿,你们聊完了吗?该继续了。”不远处多兰叫道。
万年慢吞吞的起身,“等会儿,你可以像逗猫一样演。”
皮埃尔转过头,若有所思。
不多时,剧组将布景恢复,拍摄再度开始。
还是刚才的场景,万年也保持着那种无声的哀悼,颤抖,但又莫名的期待。
期待着什么呢?痛苦?愉悦?还是某种他自己都没想明白的东西。
挑逗,欲望,猫。
皮埃尔思考片刻,一种新的思维在脑海中瞬间成型。
于是,镜头前的皮埃尔动了,他捂住万年的嘴,一边发出低低的笑声,一边用手背像是挑逗一般碰撞着那张脸。
施暴的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却像是抚摸猫咪一般,轻轻在万年的头上拂过。
两人间产生了一种诡异的亲密感。
他们彼此之间相互禁锢、限制、依赖、爱恨交缠的情感,都是在尝试寻找那与伤痛共存的方式。那像成瘾一般,当下觉得身心得到抚慰,精神迷离甚至有些飘飘然。
此刻,两个心灵虚空,极度悲伤寂寞的灵魂碰在了一起他们之间同时存在着互斥、依赖、移情、相当纠缠难以简单归类的情感变化,两人共同经历的事情,某种程度也相互形成了新的痂与伤口。
多兰心头暗骂,这俩人一点都没按照剧本来走,台词呢,动作呢?全踏马没了。
“卡,很好。”
多兰叫道,“没第二次了,下次你们俩给我认真点,照着剧本好好演!”
“我们很认真的···”那俩货齐声道。
“认真个屁,一个个的任性的要死!”
多兰低声道,却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不得不说,刚才那场戏是真的棒,充满了禁忌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