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十几天,万年便要进驻《汤姆》剧组,哈维尔·多兰的剧组筹备工作已经很完善,演员也已经全部敲定。
英国导演喜欢用英国人,法国导演喜欢用法国人,而哈维尔·多兰作为魁北克出身的导演,自然也喜欢用本地的演员,听着熟悉的魁瓜口音,感觉工作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电影中的几个重要角色包括主角汤姆,弗朗西斯和母亲阿加特,汤姆的朋友萨拉。其中,汤姆交给了万年,阿加特则是原舞台剧的演员丽西·罗伊,弗朗西斯和萨拉的演员都是魁北克出身,之前只拍过一些电视剧,没啥经验,一个叫皮埃尔-伊夫·卡丁纳,饰演弗朗西斯,另一个叫伊芙琳·布洛初,饰演萨拉。
这几人算是电影的核心人物,矛盾和剧情都围绕这几人展开。
······
10月5日,魁北克。
哈维尔·多兰把拍摄地选择在了本地的一处小镇,当地以农业和畜牧业作为主要的产业,人烟稀少,跟剧本设定十分相符。
全片不需要转景,《汤姆》的拍摄场景特别简单,基本都在小镇里,或者说是在弗朗西斯家中的小农场中完成。
因着拍摄简单,时间跨度小,多兰还很人性化的选择了顺拍方案,保证了演员情绪的连贯性。没办法,除了万年跟那位演老妈妈的丽西·罗伊之外,剩下的演员都没太多的表演经验,即便是欧美孩子从小表演舞台剧,在技术储备上还是差一些。
舞台剧、话剧的表演有一个好处,那便是演出的连贯性,演员的情绪递进和变化都有迹可循,跟电影不一样。
在电影拍摄中,前一秒你还在哭泣,下一秒可能就跨越到了几天之后,你需要欢笑或者疯狂,对演员的技术储备有极高的要求。
在约好的地方等了几分钟之后,便见一辆全顺停在了门口,下来的是多兰和一个黑发的高大男子。
小个子的导演跑到万年跟前,上下打量一番点点头,显然对万年如今的状态十分满意。
不过,这打扮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品位,多兰看着万年穿着的大衣和宽松长裤,摇摇头道,“你的口音学的如何?”
“还好,你呢?”万年笑着随意答道。
多兰一怔,这种呜呜喳喳的美丽法语口音,不正是我们光荣的法兰西正统,魁北克人的骄傲口音吗?
他懵逼了几秒钟,这才惊喜道,“太完美了,没想到你能把魁北克口音学的这么像!”
“不过还有一点,”多兰笑道,“你能说两句骂人的话吗?”
万年愣了一下,嘴皮子一转,喷出一句“putain”,意思大概相当于英语里的碧池。
“不不不,这是粗鄙的巴黎人会说的话,”多兰得瑟的摇摇头,一旁的黑发男人也笑了笑,接道,“你应该说,tabarnak!”
这个词指的是教堂墙壁上的神龛,意思大概跟某些电影的感叹词“oh my god”差不多。
魁北克人敬畏宗教,所以骂人话大致跟宗教沾边,而国人则尊重伦常,骂人一般都是以妈为圆心,血缘关系为半径,画圈开槽。
不过,用宗教语言来骂人,也能体现出魁北克法语里那种对古代的怀念。在法国,你很难在年轻人口中听到这句骂人的话了,也许爷爷辈的人还会偶尔提到。
换到国内,这种骂人话,可能跟文言文的“彼其娘之”差不多,突出一个古色古香。
听着还挺怪,骂人话古色古香的···
口音这种事情,中外都差不多。
河南话搞笑,东北话粗野,上海话尖细,温州话,那玩意跟莫尔斯电码似的,不知道的以为丫说的是外语。
国外呢,也是一样,英国本土有伦敦腔和爱尔兰腔,老美那边德克萨斯的红脖子味儿也是出了名的难听懂。换到法语这边来,巴黎味儿跟魁北克味儿天差地别,不学不知道。
就说《无耻混蛋》里小酒馆那场戏,盖世太保军官硬是能把德语口音细分到某座山的某个村,这玩意跟风俗一样,十里不相通。
而从学校里学出来的外语,一般统称补习班语,口音跟哪里都不太一样。
“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弗朗西斯的演员,皮埃尔,你们俩的对手戏最多,最好熟悉一下。”
车上,多兰介绍道,“丽西已经到了那边,伊芙琳的戏比较少,之后才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