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而且其实最近两年,她家的放贷业务都已经开始逐渐剥离,走向正规行业了。
安大海公司里将近一半的资金,都已经投进了东瓯市的房产开发、建材运输、室内装修和物业管理这几个行业。最多再有三五年的时间,她家应该就能完全洗白成一个从上游到下游全覆盖的地方综合性房产集团公司,每天抖脚收租就行。
结果谁能想到,周扬那个傻逼,先是前年年底在征地的时候把人给打残了,今晚上又傻不拉唧去单挑江森,结果被江森一脚就踢成半死,还落到申城的警察叔叔手里。
连带着,安大海刚才也直接被申城这边的公安带走……
看样子,申城这边的有关部门,应该是早就已经盯上她爸了。她家在申城钱多却人少,一时半会儿的,除了几个律师外,根本什么强力人物都找不到。
那一大笔原本打算拿来开发申城的资金,恐怕这回是难逃充公的结局毕竟是通过民间不合法集资的路子得来的,别说什么绝不是只有安大海一个人这么干,现在的情况是,谁落网谁就自认倒霉,谁让你本身这事儿就不合法呢?
“妈,我们家,还能剩多少钱啊?”安安不安地问道。
梁玉珠道:“能剩个十分之一就不错了。”
“十分之一,两个亿左右吗?”
“钱剩不了这么多的,还能花的钱,留个千把万就顶多了。我争取保住你爸的公司和几个小项目,给你留几套房子,将来留给你结婚用。你以后花钱,可不能再这么大手大脚了。万一你爸的公司和公司项目都保不住,你搞不好真要去瓯南二高当老师,自己养活自己了。”
安安不禁叹道:“唉,追星的代价好大啊,直接把家里追破产了,是老天爷在提醒我,我配不上他吗……”
梁玉珠一阵沉默,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唉,江森那样的男孩子,谁不喜欢呢?都是你爸自己的路没走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追不追江森,家里迟早都是要出事的。”
安安安静了好一会儿,忽然幽幽道:“妈妈,我今天,抱了他一下,他长得好壮啊,你说他以后会想我吗?”
“不知道。”梁玉珠摸着安安的后脑勺,内心复杂。
家里一团乱麻,老公生死未卜,女儿还在这里想男人……
当个家,真的不容易。
这一夜,梁玉珠几乎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她大箱小箱地把安安先送去华师的宿舍,叮嘱了安安几句,以后就老老实实住校,幸福弄的屋子先暂时别回去了,不然阿姨一走,她一个女孩子住在那边也不安全。
然后把安安安顿好后,就直奔机场,赶回东瓯市,处理家里的烂摊子。
还要接受东瓯市方面警察的讯问。
而梁玉珠登上飞机的时候,江森也已经醒了。
虽然睡眠时间比平时稍微短了些,可是精神倒也不差。
洗漱吃完,然后训练片刻,出了点汗,回到房间洗过澡后,江森就打开电脑,继续码他的字。等到早上十点半左右,他码完四千字,郑悦那边的合同也搞定了。
江森简单了看了下,大概就是三条:第一,今后需要他以“田径运动员”身份出镜的代言和活动,由田管中心直接代为处理,江森可派人审计账目,具体收入田管中心拿70%,江森方面拿30%;第二,江森在参赛选择上有充分自主权,田管中心无权要求江森参加除奥运会之外的其他赛事,但对江森的奥运参赛项目,可以有决定权;第三,在比赛日外的其他时间里,田管中心不得干涉江森包括训练在内的日常生活,江森有权随时退役。
这三条,田管中心算是做了极大极大的让步。
而且对江森的限制也只有一条,就是如果江森奥运失利,拿不到三块金牌,那么中心将会进一步扣除江森20%的代表和活动收入。所有江森的代言收入,田管中心将以奥运周期代为保管和支付,在奥运会开始前,仅支付江森应得款项的三分之一,也就是分成前总额的10%,剩余江森的应得款项,在奥运会结束后15个工作日内支付。
如田管中心违约拖延,则每拖延一日,需多支付江森分成前收入总额的05%。
协议生效时间,由签约之日起至北京奥运会结束。奥运会结束后,江森将暂时退出国家队,并结束与田管中心的商业合作关系,直到下一份相关协议签署。
江森大概地听郑悦把几个关键点说了下,感觉没什么问题,就很是果断地,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完成任务的何助理,也拍拍屁股,立马回京。
“那接下来,就该谈谈我们的事情了吧?”
郑悦对他的那笔抽成已经迫不及待,何助理一走,他就跑进了江森的房间。
可江森心里头,对这件事却并不是那么在意。
反倒有点禁不住地反复去想,昨晚上那个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的女孩子。
“昨晚上那个事……”
“没事!放心!包在我身上!”郑悦满脸激动,“我保证把他们告到家破人亡!”
江森安静了一会儿,却道:“算了吧。”
“啊?”郑悦顿时不解,“算了?你疯了吧?我跟你说,那家底子可不干净,我少算他家也有几个亿的家产,你至少能让他们赔个两三千万!”
江森笑道:“想多了,你敢要,法院也不会听你的啊,我连块皮都没擦破。”
郑悦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先开个价试试嘛。”
江森看看他,“然后你抽百分之十?”
郑悦脱口而出,“可以啊!”
“还是算了吧。”江森想起那个追他追到大阪,还把全家都搭进来的女孩子,心里就有不落忍,那么漂亮可爱又火辣的女孩子,谁能忍心往她伤口上撒盐呢?
郑悦这就不干了,跳脚道:“江总!就算没几千万那么多,几百万我还是有信心帮你搞到手的啊!就你现在这个江湖地位,就那家人那个倒霉成本,咱们不下手,有的是下手啊!”
江森道:“落井下石,不是君子所为。”
郑悦道:“没关系啊!我不是君子,让我来啊!”
面对郑悦的纠缠,江森有点烦躁,干脆道:“一口价,给你百分之十。”
“啊?”郑悦忽然被江森这个转折搞得愣了两秒。
江森道:“我个人田径代言收入的百分之十归你。”
“那就是……”
“总额的百分之三。”江森道,“每年要是有一个亿,你拿三百万,我红十年,你坐着抖腿就挣三千万。”
郑悦问道:“你能红十年吗?”
江森反问:“那要不来个对赌协议?我要是十年之内退役,我多付你百分之五十,我要是十年之后退役,你退我一半?”
郑悦看着今年还差两个月才满19周岁的江森,一下子冷静下来,“众所周知,我这个人,从来不参与高风险投资活动,百分之十五就百分之十五吧。”
“百分之十,就十个点,爱要不要,不要拉倒,我找别人。”
“行行行,你这个小朋友,这么贪财……”郑悦嘀嘀咕咕。
“合同等我回来再签吧。”江森直接就不提周扬那档子事了,抬手看看时间,送客道,“我休息一会儿就走了,其他还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行。”郑悦拿到了自己要的,二话不说,就离开了房间。
江森的耳边安静下来,闭目养神了片刻,又打开电脑,默默地敲了三千来字。
等到下午四点半,卢建军和老苗,又敲响了门房。
江森把昨晚就收拾好的行李一带,留下那个好像已经活不了的仙人球,狠心出了门。
四十分钟后,三人抵达机场。
候机的时候,老苗左思右想,总觉得哪里不对。
“卢主任,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他问卢建军道。
卢建军很茫然,“什么?”
“对啊,是什么?”苗工宽眉头微皱,一直到登机,也愣是想不起来。
直到三个人在飞机上坐下来,空姐兴奋地问江森:“江森!你又出去比赛啊?”
“嗯。”
“这回比什么项目啊?”
“十项全能,还有四百米。”
“十项全能是什么啊?”
“就是十个项目算总分。”老苗替江森回答道,“一百米、跳远、铅球……”一直数到撑杆跳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惊声喊道:“卢主任!杆子!杆子啊!”
卢主任也是一脸懵逼。
你妈个蛋啊,他这辈子头次见要参加撑杆跳比赛的选手,忘了带杆子的。
倒是江森很是淡定,摆摆手道:“没事,反正也跳不过去。”
“那训练呢?”
“训什么练啊,战术性放弃了。”江森好笑道,“自信点好不好,少赛一项不是照样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