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纯洁到底是真心脏病发,还是“被心脏病”了,这件事很难说。反正江森跑到医院的时候,老蔡已经抢救过来了,心率正常,血压也正常,但紧紧闭着眼,昏迷不醒。江森算是稍微松了口气,不少东瓯中学的老师,还有他们的学校的徐校长,看江森的目光略微复杂。
“作文是有标准的,网上有些人真是太过分,你那篇作文我们也看过,怎么低也不至于只有三十六分。”东瓯中学的某位老师,小声地愤愤对江森道。
江森笑了笑,一听这话就明白,这位老师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但凡他脑子里能知道什么叫“指鹿为马”,都说不出这么暴露智商的话来。明摆着就是冲人来的,关作文什么事?作文无非就是个借口,是个由头。只要能搞臭他的名声,别说36分,就是36分他们都有脸说出来。
而且目前这个36分的说法,恰好争议性最大。
你说他不按规则来吧,人家的36分,按百分制来算,刚好就是60分及格,我都让你及格了,你还有什么话还说?可单说及格万岁吧,这特么可是高考考场,你一个文科状元,结果语文作文分数刚刚好及格,那特么像话吗?然后按照这个路子炒下去,江森哪怕事后证明自己一开始拿的是42分,那用处也不大了。人家照样能说,42分也不是什么高分。
这是一个无从自辩的局面,说得越多,错得越多。江森干脆什么都不解释,留下一袋子水果,说了句带我向蔡老师问声好,让他安心养病,就径直离开了医院。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东瓯市的夜幕刚刚降临,路上到处都是出来纳凉闲逛的人。
欢声笑语的,世界依然很美好。
对普罗大众而言,网络其实就是个喷口水和找乐子的地方。而这种地方的环境,向来就是极端的,一个在上面待久了,连智商都会出现不可逆的损伤。
因为被这种环境熏陶得多了,人就会逐渐失去对局面的判断力,凡事能通过用脑子解决的问题,他们都会选择用情绪去解决,最终结果就是情绪会日渐失控,大脑功能也逐渐朝着动物的水平退化,到最后就退化到“你若瞪我一眼,我必杀你全家”的程度。
所以聪明人,是不会把生活寄托在网络上的。
除非是靠这玩意儿来讨生活,那就没办法。
而网络上的很多口水话,其实看过笑笑也就算了,对一件事的好坏对错到底该怎么判断,还是得靠自己心里头有一本账。这件事到底对你是有利还是有弊,还是根本和你没关系,一定要搞清楚,不然就是永远被人牵着走,永远让别人当韭菜。
这其实是个很简单的道理。
但是很悲哀的是,江森很确信,九成以上的网友,压根儿意识不到这点。
所以他对当下的局面没什么好抱怨的。
水平比他高的,或者相当的人,只要立场没问题,自然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水平不如他的,看不明白局面的人,怎么解释、怎么拿证据都是白费力气。只有等时机到了,最终的现实结果,才能教育到他们,让他们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在那之前,江森只打算做点自己现在需要做的事。
“小悦悦。”他拿出手机,给郑悦打了个电话。
那头好像刚睡醒的样子,懒洋洋问道:“江总,又什么有业务啊?”
“明天陪我去乡下走一趟吧。”江森道,“明天诸事不宜,是个难得的好日子,我们回一趟瓯顺县,谈个大买卖。”
“你是被网上那群傻逼气疯了吗?”郑悦笑道,“诸事不宜,还难得的好日子?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你不懂,对你们来说,诸事不宜,门都不该出,但我不一样,我最近点子背,已经触底了,再接下来不管什么日子都该反弹一下。”
“我怎么觉得你的点子,就一直很背?”
“一直很背,我去年一年还挣一千多万呢,我就问你,这钱你要不要赚?”
“赚赚赚,有钱不赚王八蛋!”郑悦道,“那你那个千人斩计划,还执行吗?从昨天到今天,可是一个道歉的人都没了啊。”
“继续,不要停,说好了包日五千,就特么的包日五千,话可以不说,态度必须得有。明天早上八点,西站门口等你。”
“好吧~!”郑悦说着,那头好像又传来年轻女人的声音。
听那个腻歪劲儿,可能不是郑悦他老婆。
这个满身正气的已婚男性法律工作者,生活作风很有问题啊!
江森结束通话,拦下一辆出租车,戴上口罩坐了进去。片刻后,回到勤奋小区的家里,洗过澡,给仙人掌浇了点水,然后又码了三千字,晚上九点出头,就早早睡下。
次日一早,东瓯市下起小雨,仿佛是又有点要刮台风的意思。
江森很准时地在7点50分到达车站,出门之前,还给郑悦打了电话。结果这狗东西依然迟到了半个小时,八点半出头,才揉着腰,腰酸膝软地出现在江森跟前,一看就知道昨晚上战况焦灼。江森抱怨两句,然后两个人坐上9点的班车,四个多小时之后,将近下午一点半,才来到了瓯顺镇。郑悦坐车坐得两眼发直,到地方后立马就扑街了,进了旅馆就睡。
江森淡淡一句,“今天不算钱。”
郑悦也不管了,摆摆手,很土豪的架势道:“老子不缺这五百块,送你了!”
江森笑了笑,随便冲了个凉,就自己出了门。
今天的事情,郑悦确实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江森径直去到县行政中心,拿着县政协委员的委员证,外加他这张脸,走到哪里刷到哪里,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见到了县里的二把手。
见面之后,江森开门见山,把二二君公司打算要做的事,跟县丞大人一说。
二把手同志听完当然很感兴趣,但感兴趣之余,却又有些为难,“江森同志啊,这个事情,是个很长远的事情。你的想法和热情呢,我觉得挺好,但是做事业啊,最怕的就是突然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