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礼,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心里有点憋闷,很不痛快。
可他为什么要不痛快?他凭什么不痛快?
人家两个名正言顺的定了亲,叫声姑奶奶姑爷爷不是很正常?
而他只是个迷路的朋友,根本不值一提。
风兮暗暗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把心里那股莫名升起的难受压下去。
上官海棠将这三个年轻人之间的神色看在眼里,摇着折扇轻笑着,看破不说破。
初见未来的孙女婿,上官海棠给出的见面礼十分豪爽,直接给了多宝阁大管事的令牌。
如此手笔,王舒月都看得一惊,不用想都知道这令牌有多贵重。
不过看上官海棠那一副轻飘飘的模样,王舒月还是劝着三省收下了。
不想,少年人刚拿到令牌,转身就递给了她,“师叔帮我收着吧。”
王淑芬看着孙女婿的目光,更柔和了,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上官海棠的神色也带上了几分戏谑,两个老家伙的目光,只把年轻人看的红了耳尖。
“师叔”见王舒月不接,三省又唤了她一声。
“咳咳!”王舒月低咳两声,厚着脸皮把令牌接过,收了起来。
“行了。”王淑芬摆摆手,“你们年轻人忙去吧,我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王舒月颔首,“那我把酒店房卡留下,姑奶奶你要是累了就去酒店休息,有事随时叫我,我就在村里。”
王淑芬点点头,示意她快走吧。
王舒月瞄了眼那一溜的三个美男子,招呼上生儿,识趣的走了。
师徒几个刚走到广场中央,就听见有人过来说三街那边有人打架,让管事的快过去看看。
王舒月和三省对视一眼,三省先行一步,王舒月让风兮和生儿回政务大楼去,紧跟着也走了。
原以为是大事,没想到她到的时候,三省已经把事情给解决了。
“发生了什么?”王舒月好奇问。
三省解释:“小事一桩,店家算数不太好,少找了客人几块灵石,现在已经解决了。”
说着,见王舒月大松一口气,想着她这几日天天为这些琐事操心,剑眉不由得皱了起来。
“师叔,听他们说前边新开了一家茶餐厅,不如我们过去坐坐?”三省提议。
王舒月揉揉自己发涨的太阳穴,点了点头,“走吧,喝一杯,你也歇会儿。”
“嗯。”
于是,两人暂时放下那些琐碎,来到了新开的那家茶餐厅前。
不过,看着门厅内那暗黑风格的装潢,以及七彩的绚丽灯光,王舒月忍不住再次同身旁少年确认,“茶餐厅?”
三省嘴角微抽,看了看大厅里那些端着酒杯的修士们,“那要不我们换一家吧”
“叮铃铃”的风铃声响起,一个身材高大,手里夹着烟的男人从店里走了出来。
还在门口讨论要不要换家店的两人,顿时露出惊讶的神色。
“顾子明?!”王舒月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实在是太难以想象,她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他。
三省亦然,不过年轻人眼中并不见多少惊喜,只有满满的戒备。
“来都来了,不进来喝两杯?”顾子明吸了一口烟,长满青茬的下巴朝店里方向抬了抬。
不过,王舒月的注意力全在他的手上。
这只夹烟的手,是一只银色的金属机械臂,酷炫极了。
“你的机械臂装上了?”王舒月惊喜的问,忍不住伸出手想碰一碰。
顾子明笑着主动把自己的机械臂伸过来,由着她摸,那望着她的眼神,盛满了宠溺和温柔。
三省皱起了眉,径直从两人之间穿过,看似不经意的隔开举止显得过分亲昵的两人,走进了店。
“你开的?”王舒月一边打量坐满人的店铺,一边扭头问身后的顾子明。
店里音乐声开得很大,男人声音低沉,凑在她耳边说:“怎么样?不错吧?赛博朋克风格,和我这个老板很配吧?”
浓浓的烟味儿飘来,王舒月嫌弃的推开他,夸张的扇了扇眼前的烟雾,睨着他,“你现在怎么变成老烟枪了?”
两人路过客人的餐台,顾子明咧着嘴,配着他满下巴的胡茬,露出个粗犷的大笑,并未解释,只是挑了挑眉,顺手在餐台旁的烟灰缸里灭了手上的烟。
他拍拍手,指着吧台上的空位,示意王舒月两人坐下,走到吧台后,熟练的取下两个酒杯,笑着说:
“我给你们两个调杯酒,尝尝我的手艺。”
“你还学会调酒了?”王舒月跳上高脚凳,兴奋的问。
三省暗暗嗤了一声,“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背景音乐很大,他的吐槽直接被音乐淹没了,也不知道顾子明有没有听见,对方只是看着他笑,仿佛在看个不懂事的孩子。
三省脸色更冷了,王舒月满眼都落在顾子明手中那些五颜六色的酒瓶子上面,加上店里灯光很暗,根本没注意到身旁少年那阴郁的气息。
王舒月一边看着顾子明调酒,一边问他离开的那些日子里的事。
顾子明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故意耍着手上的技巧,边调酒边说:
“离开部队后休养了大半年,也算把这机械臂吃透了,后来没事可干,又研究了半年机械,本来想专门给残疾人开个机械店铺,突然又听到你在这边大干特干的消息”
“于是,我这不就想着投奔你来了?王大老板,以后我在你的地盘上开店,你可得罩着我点。”顾子明玩笑道。
王舒月拍胸脯笑道:“放心,租金我给你打个八八折,够意思了吧?”
“还行吧。”顾子明把调好的酒推倒她面前,示意她尝尝。
“南宫家的小子,你也尝尝。”他把另外一杯推倒一脸阴沉的少年面前,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轻笑着说了一句:
“未成年人,我就不给你加酒了,里面调的都是果汁。”
三省:“”你才未成年,你全家都未成年!
“哇,好喝!”王舒月那边,惊喜的喊道。
三省扭头看去,就见她把一杯满满的酒,一口气全干了,心头顿时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