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道:“鲁老隐居在此二十余年,中间或有出入,但并不见外人……您可知我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鲁妙子一怔,旋即摇了摇头,在倾诉了一番心中之苦水后,即便单从面容上看亦轻松了不少,就更别提他郁结最深的心灵了。
“我此次前来,是有几件事想要请教鲁老,不过在这之前,我却是想先看看鲁老身上的伤势。”
“不用啦,直接说问题吧,你是楼观弟子、故友之后,但凡我知道的,我难道还会不回答你吗?”
鲁妙子微微叹息一声,“祝妖妇的天魔邪功虽未臻至魔门极致,但在她的手上却也有鬼神莫测之能,宁道奇曾先後叁次与她交手,亦奈何她不得。
再加上她留在我体内的天魔气已经和我本人的真气混为一体,若要祛除的话,唯散功可解,但在散功之时天魔气给我带来的伤势,便足以令我立时毙命,因此就算是散人宁道奇对此,也只能徒呼奈何。”
叶凝侧耳倾听着鲁妙子所说的话语,但面上却是露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宁道奇虽为大宗师之尊,但出身低微,又岂比得上我楼观道千年之收藏?”
看着眉头微皱的鲁妙子,叶凝微笑轻轻吟诵道,“《庄子》‘逍遥游’有云:‘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也。’
又云:‘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鲁老可知,我楼观道曾有高人观此经,曾创一神功,可解鲁老此刻之困!”
“哦。”鲁妙子闻言,倒是稍稍来了些许精神,“此法既是从逍遥游之中所得,又取北冥之意,还能治我的伤势……此法莫非取的是万涓归海之意,能统合诸般真气?”
“此功亦有此能,但却非其真正本事,此功真正之能,在于将自身化作北冥之海,将他人之气化作涓涓小流,如此可取他人之内力,贮于我之气海,以北冥之法殊途同归,化为己用!
至此内力既厚,天下武功皆可为之用,犹之北冥,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
“取他人之内力,殊途同归、化为己用?”鲁妙子闻言,当即面露精光,神色十分动容。
“这天底下竟有这般奇功,更在天魔大法和不死印诀之上!能够炼化他人之真气为我所用,怪不得青玄你敢说能治我这伤势!
楼观道千年道家祖庭之名,亦果然不同凡响,不知此法是哪位精彩绝艳的前辈所创?青玄可否说出让我瞻仰瞻仰?”
“此事我亦不知,因为此经乃是被我楼观道之祖师,藏于《庄子逍遥游》之间,并未注明究竟是何人所创……不过,鲁老可知……”
叶凝面上不动声色,但实则心下暗暗腹诽,鲁老你口中那精彩绝艳的前辈,正是区区在下,在下正坐在这里任你瞻仰呢!
北冥神功乃是叶凝幼时因为修炼内功进境艰难缓慢,故而想要寻求一门能够快速增长自身实力的武功。
只是道门功法大都讲究厚积薄发,并不符合他在那时想要躺着变强的心愿。不过叶凝乃是后世之人,前世也曾苦读金古黄梁温等武侠宗师之作,
在楼观道内的武功不符合要求之后,他自然将目光渐渐落在了那门能够夺他人之真气、为己所用的北冥神功之上!
叶凝在那时曾暗地里结合遮天世界的道经第一卷之秘,再融x自己之所学,最终虽初步创出了一门符合要求的神功,但在准备尝试之时,却是被自家老师及时截住了……
原来在叶凝创功之时,苏道标虽明面上不显,但实际上却是通过叶凝之前的种种表现,已然有所推断,再结合叶凝后来的问题,他已是哭笑不得的确定了自家这个小徒弟想要做些什么。
当然,那个时候的苏道标并不认为自家这个小徒弟能够真正创出一门新的武功来,但却也不吝指导,甚至暗暗影响,这才让叶凝所创的北冥神功成功出世!
故而在叶凝想要尝试这门神功之能时,曾多番指导的苏道标可谓是这门武功的第二创作者,对于此功之奥妙和缺陷他自是心知肚明。
因此在截下叶凝跃跃欲试的想要试试此功之能后,一面心惊于自家这个徒弟的天分之妖孽,
一面端起自家作为老师的气势,装作料事如神的样子,一边套叶凝的话,一边将此功之弊端缓缓道出,打消了叶凝转修之念。
“相较于此功将他人功力化为己用之能,其弊端,对于我等修天道之人而言,却是更加的可怕!
只因每个人所修出的功力之中,都附有修炼者的精神意志,也正是因此,修炼者才能对自己的功力操纵得了如指掌。”
“这北冥神功能吸取他人之功力并将之统统融为北冥之水,可即便这融合和转化的手段再精妙,但他人功力之内的精神意志,却也会在这个过程中污染修炼者的心灵和真气……
因此修炼此功虽能在短时间内让人变得无比强大,但一旦吸了他人功力,此生此世,便再无破碎虚空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