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完全就不管不问,只顾着自己去开心,哼,就是个混蛋!”
“没错,就是混蛋!”星野花见使劲点了头,转身对着妹妹伸出手,“鹿见总结得非常棒。”
“耶~”
两姐妹击了一下掌,哈哈一笑。
接着,星野花见转过头,看着栗山樱良的侧脸:“拖了那么久,姐姐也要和你聊聊多崎的事了。”
栗山樱良心头一跳,下意识别过头。
扭动幅度和力度都很大,以至于长长的马尾也随之飞舞。
星野花见注视这那随风摇曳一样的头发,而后以温和的语气说道:“告诉姐姐,你是怎么想的?”
“除了yes,我好像没有别的回答”栗山樱良声音很细,反常地花了很长时间来斟酌词句,“怎么说好呢,呃在一定程度上以心相许?”
星野鹿见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小樱良,迷糊地咬着手手:“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鹿见好好吃饭。”星野花见摸了下妹妹的脑袋,宠溺地一笑。
“哦”
星野鹿见吐出手指,低头扒饭。
回头看向栗山樱良,星野花见叹了一声:“你这个人呀,一旦有什么秘密,就把它锁进保险柜,钥匙吞进肚里。基本不找人商量或一吐为快。如果姐姐不问的话,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和我说了?”
“不是的”栗山樱良低着脑袋,沉吟许久,“很难说清楚。作为感觉,好像从最初见面那天开始,我身上就产生了一种对花见姐可以不设防那样的心情,几乎从直觉上感受到的。经过三年的相处,这种心情就更加变得难以动摇。”
“我有那么厉害?”星野花见颇为骄傲地问。
“有的。”栗山樱良点头,“花见姐足可信赖。”
“承蒙这么说,我非常高兴。”星野花见高兴地喝了口果汁,说道:“但很多时候,我都认为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你这个人。不管你怎么想,你都是超出我理解范围的人。老实说,有关你的许多事都让我切切实实感到吃惊,有时为之失语。”
“明白。”栗山樱良再次轻轻点头,在膝头互搓双手,活像冬夜围在火炉前取暖那样,“这不是花见姐的问题,是我的问题,这点认知我还是有的。”
“多崎就可以,”星野花见看着她,语气怪异地说:“很多时候,我都有点羡慕你和他之间的契合,感觉你们才应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样。”
“不是,我没这样想过。”栗山樱良拼命地摇头,声音变得衰弱起来,“我们不谈这个了好吗”
“视而不见就能圆满收场吗?”星野花见窥视似的盯着她的脸,嫣然一笑:“反倒只能带来混乱,其结果恐怕谁都幸福不了,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花见姐”
“好啦,我又不是在责备你。”
星野花见脸上又漾出令人愉悦的微笑,不加掩饰,分外能打动人心的自然笑意。
“假设拉开一定的距离,失落感只会变得更为痛切。”她伸手揽过栗山樱良的肩膀,仍面带微笑,摇头说:“严重点的话,心灵受挫也有可能。总之无论怎样都不会有理想结果产生。我说的意思可明白了?”
“明白。”
栗山樱良有点脸红。
除了多崎司和星野花见外,她没再因为第三个人而脸红过。
“鹿见不懂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呀。”星野鹿见把头从饭碗里抬起,脸颊上沾着米粒,“既然我们都喜欢和多崎混蛋呆在一起,那一直呆一起不就好啦”
“好好吃你的饭。”星野花见没好气地瞪了妹妹一下,回头怜惜地摸着栗山樱良的头发:“你认为该怎样就怎样吧。就算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只会找多崎司算账,这点你放心好了。”
“我不会的。”
“十六岁了啊,也该过一点普通人的生活了对吗?”
栗山樱良仰着脸,看向星野花见眼睛。
仿佛是石荫下的一泓深邃的泉水,一切都静止不动,清澈见底。叫人一眼就能透过眼睛看穿她嘴上说的话,和心理要表达的是同一个意思。
部长大人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就算没有多崎司,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嘛
“明白了。”她点头说道。
“那姐姐可就放心了……”
非常欣慰的,星野花见在她耳边低语:“多崎是个很自我的人,几乎不会为了别人而改变自己的态度。你是一个例外,为了那句明显与他性格不符的‘i'm the king of the world!’,小樱良也要做出改变才对的啊,人际交往不就是有来有往,才能被称之为交往吗?”
…
文化祭第二天,打擂挑战继续进行着。
atf部依然同以往那般安静,没有一个人上前挑战。
午后时光迅速流逝,阳光透过窗帘,将东一块西一块的影子照在的白色衬衫上,彷佛凹凸不平的地球表面。
室内一片静寂无声,静得彷佛连窗外绿叶光合作用的呼吸声都听得见似的。
栗山樱良无聊地靠在椅背上,手撩起胸前的长长马尾。绸缎般柔顺、如墨般漆黑的长发,宛如流水一般滑落她的指缝。
操场上的大屏幕依旧在直播多崎司和栖川唯两人的竞争,其中多崎司的眼角有一块看起来大快人心的淤青。
偶尔有乌鸦掠过,落在网球场的铁丝网上,秋意显得愈加高远。
看了许久,栗山樱良合上书,走出活动室。
走廊上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的学生,她像平常那样走着,在装饰得琳琅满目的走廊上碰见了刚好来走上第五层的多崎司和栖川唯。
“部长大人,你也是来看我打擂的吗?”
多崎司远远地招手,脸上还带着持续体力运动过后的红晕。
“不,我才没心情搭理你。”栗山樱良脸上露出的淡淡笑容,走到五楼钢琴乐部的门前,高高在上地说道:“作为部长,我必须要为atf部的排名而做出努力。”
“欸?”
在多崎司惊喜的目光注视下,她走进钢琴乐部,报了名之后,坐到钢琴前面。
围观过来的学生,无一不面露惊讶的神色。
这位第一美少女,平常给人的印象就是高高在上,博学多闻,知道许多人不晓得的知识。看到她草参加打擂挑战时,学生们的反应都相当吃惊。
毕竟,她给人的印象,一贯都是非常孤癖
栗山樱良扫了眼琴谱,轻轻打开钢琴盖。
一台雅马哈三角钢琴,琴面光亮鉴人毫无一丝模糊,不沾一处指纹。窗中透射来午后的阳光,投在中庭的橡树落下阴影,随着风摇摆的蕾丝窗帘。
紧抿住嘴唇,深呼吸……
随后,由弗朗茨·李斯特所谱写的《匈牙利狂想曲》,在众人的听觉里缓慢响起。
整齐地梳于脑后的长长马尾,和她凝视着乐谱的认真的眼神,放在键盘上那十根长而秀美的手指,两只脚精准地踩着踏板,潜藏了平时看不到的力量。
淡淡的旋律,仿佛敲打在人心上的鼓点,以及如画一般懵幻的美少女。
活动室内和走廊都没有多余的杂音,大家都静下心来欣赏,轻轻合上眼睛倾听音乐。
原本准备看戏的栖川唯,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迷惑地看向多崎司:“她什么情况,怎么忽然会凑这个热闹了?”
“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多崎司笑着说,“不过属于她的伟大时代很快就要到来了,小唯做好迎接挑战的准备没?”
栖川唯白了他一眼。
再次看回栗山樱良时,澄蓝的双眸了闪过数道自信的光泽。
一曲弹完,栗山樱良合上钢琴盖,四周瞬间静了下来,恍惚间,有种时间断层了的奇异感觉。
首次在众人面前绽放出光芒的少女,像是刚给音乐女神缪斯演奏完那般圣洁,无暇,黑发在背部倾泻而下,手臂纤细白皙。
“我好像看到仙女了。”多崎司来到她身边。
栗山樱良歪头看他,清澈的眸子里有笑意:“感觉,好像还蛮好玩。”
“认同!”
“下一场去哪?”
“随便啊。”多崎司说道,“我们就走出去,左边第三家,随机挑选一个倒霉蛋。”
“那就走吧!”
栗山樱良撩了下马尾,率先走出门。
像个同龄人一样活着,也许会很不错
喜欢、觉得有趣、乐在其中,觉得都是非常细腻的事。放在以前,栗山樱良倾向于认为这是一件非常私人的事,若要比喻,这就像专收私人钟爱作品的书架。藏在房间角落的书架是不会想要让别人看的。
而如今看来,分享和传递,比起单纯地重视个人体验,感受也不差。
秋日黄昏早早降临,天空转眼暗了下来,灰鸽子们在橡树上盘旋着准备归巢。
文化祭闭幕仪式过后,到了宣布各个奖项的环节。
委员长栖川唯拿着话筒和获奖名单上台,而作为她唯一助手的多崎司,则是负责颁发奖杯。
趣味奖、创意奖、等零零咋咋的奖一一颁发出去,一年f班争议性极强的舞台剧表演,也收获了一个最具人气奖
嗯,黑的人和粉的人都非常多,确实算得上是最具人气。
含金量最高的排名金奖。
班级和社团部分别由一年f班和atf部所获得,一年a班屈居第二。
多崎司自己给自己发了两个大大的金色奖杯,一手一个兴奋地高举着在舞台上绕圈。下面的掌声非常热烈,还夹着许多女生的欢呼声。
颁完了奖,栖川唯作为委员长,开始最后一个流程。
总结当前,以及展望未来。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次学园祭的举办都非常成功。
热度和观赏性都远超以往。
除了一些小事故外
第二的时候,物理部的无人机表演,其中有一架无人机失控冲破了教室的玻璃窗,化学部的实验不出意料地出现了以外,几个试管、烧杯爆炸,把所有人吓得鸡飞狗跳,好在最后都有惊无险。
不过从商业角度考虑,这些小意外吸引了大批市民的围观与议论。
不赖。
听着栖川唯又臭又长的演讲,多崎司抱着两个奖杯,无聊地打了个呵欠。人生经历的第一次学园祭,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