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水境内站稳脚跟。”
“不过如今不妨让他们提前发动,我军却可以徐徐进发,以暂时作壁上观。”
“若黑水诸圣能在三日之内扑灭各地叛乱,我等不必再迟疑,三路大军齐发,彻底将乱世人势力连根拔起!”
“否则,彼辈便极有可能是行诱敌之计,我等不妨再观望一阵,且让其境内野火再烧得更旺一些。”
田恕这番分析,前半段大家都听明白了,大致猜到他的用意,哪知后半段的结论,却峰回路转。
有人当场质疑他是不是说反了。
唯独少数几个心思机敏之人,如姬绫如碧池,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看来这些年你历练不少,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田籍赞叹一声,露出老怀大慰的笑容。
“你想做什么且放手去做,为兄会在背后支持你!”
闻得田籍此言,田恕便知道兄长理解自己的意思了,当即扬眉一笑,而后轰然领命而去。
……
……
一日后,天阳国与黑水朝边境上,一队百多人的奴隶正被两名官兵吆喝着驱赶往西行。
他们是来自陈国的战俘。
自东西两方霸主宣战伊始,虽然双方主力尚未完成集结,但边境擦枪走火的事情时有发生。
对于陈国的人来说尤其如此。
过去二十年他们就是东西双方对抗的前线,战事未曾有一年消停下来。
不过是头上效力的主人从东边的换成西边,而后最近又重新回到东边而已。
甚至当中有好些人,根本不是第一次被黑水人俘虏。
大概因为如此,陈人对此早就习以为常,以至于当下被赶往西边去修皇陵,反而还感到有些庆幸。
至少修皇陵不必担心死在战场上。
虽然同样不轻松就是了。
怀揣着这样的心态上路,这一百多人固然目光麻木,行动迟缓,但终究也未曾试图反抗或是逃离。
如此一路无惊无险地走到黑水朝边境,却终于在这一日,遇到了困境。
原来这日下暴雨,山路被泥石流淹没,无法再前行了。
在场奴隶大多只是凡人,少数有秩者境界也不高,且人人带伤,这种程度的地灾,却已经是横亘在他们面前的一道天堑。
于是众人无奈之下,只得就近寻了一片树林避雨。
哪知这一等,三天过去了,雨势不但不见渐弱,反倒让山洪越涨越高,最终将这片高地树林围成一座临时的孤岛。
这下不但无法照着原路前行,就连试图绕道都无路可走。
众人观望了一下水势,就算此时大雨停歇,等山洪退去,怕还得要等一两日。
肯定无法如期赶到既定目的地了。
在场之人对黑水严酷律法多多少少都有所听闻,知道失期之罪非同小可。
特别是他们此行任务是去修皇陵。
特别是他们这些人本就是战俘之身。
根本不会有人怜惜他们的生命!
想到这里,全场战俘,包括两个负责押运的小吏,全都惶恐不已。
唯独其中一名面孔相对白净的年轻男子,脸上不但没有惶恐之色,反而伴着雨声酣然入睡,好不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