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女子般的秀气,只是,这字迹老江认识。
而且很熟悉,这是鸦先生的字迹!
他果然来过这里!
老江睁大眼睛,去看那怪异的流动不休的字符,在他的注视中,那字符如蝌蚪一样不断跳动,最后汇聚成一句让江老板心神发毛的话:
“钜子没死哦,他现在就藏在这个盒子里”
“靠!”
老江着实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里的红布丢出去。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鸦先生这句话不是专门留给他的。
那家伙再神通广大,也不会预料到最后一定是老江来开启这个木盒,所以这大概率可能只是个恶作剧,要吓唬一下前来此地的人。
“你这恶趣味!以后等我厉害了,再遇到你,肯定要狠狠打你一顿出气!”
老江朝着眼前红布竖了竖中指,一脸晦气把那布卷起来,丢入纳戒里,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尝试打开眼前的木锦盒。
但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却发现这个盒子浑然一体,连个钥匙孔都没有,其本身只看墨符林列,就知道绝对是品级极高的法宝,用暴力破除基本不可能,这该怎么打开?
江老板握着木盒思来想去,最后目光落在了身后藏器阁门口悬浮的玄天剑器上。
他大步走过去,用手中木盒敲了敲装死的玄天剑器,说:
“你之前不愿与我说那些陈年旧事,怕是觉得还不是时候告诉我,又像是在畏惧什么东西。
我也不逼你,剑儿。
但你看,我现在已拿到钜子遗物,显然就是钜子留言所说的‘有缘人’,又是正儿八经的墨家弟子。
你总该给我透个风声,该怎么开启这盒子?”
“你怎么这么笨!还有脸自称墨家人?”
玄天剑器那萝莉音的吵闹器灵,这一瞬也不客气,将声音投影到老江识海,带着一股讥讽与调笑,说:
“你觉得钜子留下这个盒子,真是给你开的吗?那是骗外人的把戏,你这笨蛋,这个盒子需要特定符阵才能激发
它在此处是不可能开启的,留在这里也不是给你开的。
它是用来看的。
还有,那个‘剑儿’的称呼是怎么回事?本器灵不喜欢,你换个称呼,再这么叫,小心本器灵削你!”
“用来看的?”
老江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调动体内素衣经灵气,涌入手中木锦盒上,就像是水银泄地一般。
温润灵气于盒子表面流淌,一点一点把那些不明觉厉的弯曲墨符组成的沟沟壑壑填满,这些墨符确实有各自威能,把这个盒子做成了个密封法宝。
但那只是用来将注意力吸引到这个盒子本身之上的,钜子留存的信息,和这个法宝本身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旦被引诱着真开始研究这个盒子本身,那就是被带到沟里去了,钜子亲自做的法宝,外行人不研究个几十年,估计连头绪都看不懂。
这就是心思越重的人,越容易上当。
且这些墨符也不是随便用什么灵力,都能激活,它只对正统墨家心法有反应,随着老江注入纯正的素衣灵气。
立刻就有水波一样的图景,在老江头顶的藏器阁顶部投射出来,随着灵气注入,那影像也清晰起来。
“好家伙,隔这放电影呢,咱家钜子还真是有创意。”
老江把那木锦盒举起,让其上的图景更清晰一些。
上面是钜子端坐于书桌之前,在挥笔写一份东西,却看不到文字本身,但随着钜子挥毫的动作,江老板基本上能猜出他写下的那些字。
“大劫将至,万古不存。此乃天数,非人力能挡。”
“吾踏遍星海,寻迹九荒,助同道,求生机,却有未竟之憾,星海滔滔已无藏身之所。天魔将至,便以我墨门众修为先,护苍生天下,留转圜之机。
在吾等开启星阵后,留上中下三策于你等。”
“上策,天道已毁,量劫无端,我辈生于此境,逃无可逃,避无可避,唯行金蝉脱壳,向死而生,集星海众生万力,算出四九之外,唯一生机。”
“中策,荒之魔念虽生晦暗强横,然并非不可与之斗,域外之民,亦有战而胜之。集我苦木境万千修士之力,放手一搏。
再引星海万民相助,许能得生机一缕。
然,荒主之盛,绝非寻常,与之相斗,终有力竭不逮,此法可护的一时安宁,切不可持力而骄。”
“下策,非千钧一发,危如累卵时不可用,此为无情之术,有伤天和,恐解得一时之急,却酿无归苦果。
吾友浮石,吾友细辛,待本修去后,千万思虑聚于你两人之身。一界,至万界之重,都压于二位肩头,吾心甚是不忍。
然量劫之前,两位与我,和天下众生何异?皆为那蝼蚁虫豸,欲求解脱而不得。
天数如此,为之奈何?想要人定胜天,又谈何容易?
此乃诀别,好友勿念。
愿来生,桃李春风下,忆前尘旧事,再与贤伉俪共饮一杯。
本修
去也。”
“???”
老江看完钜子挥毫写信的过程,他扭头看向玄天剑器,满腹狐疑的问到:
“这中间缺了一段!钜子给浮石道祖和细辛娘娘的下策内容是什么?被谁截取了?”
“本器灵不知道。”
萝莉音器灵理直气壮的说:
“钜子大人写信时,本器灵还只是个灵胚呢,被他家大弟子带在身边罢了。但这物既然是钜子手制,那想来就该是钜子自己隐去了那下策内容。
免得被有心人探知,闹出大事。”
“这”
老江紧皱着眉头,将手中盒子丢入纳戒,抓起玄天剑器,就往正在激战的左峰赶去,心中却思索反复。
“在钜子离开之后,苦木境两位彼岸,到底选了哪一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