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走进院子的一瞬间,慕容秋水的脚步顿时停住了。
他的脚步一停住,李不负的脚步也跟着停住。
他看向慕容秋水,慕容秋水脸上充满了震惊与讶异,那种神态绝不是装出来的。
李不负顺着慕容秋水的眼神看过去,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地的煤渣子,和一个密封着早已荒废的烧窑。
李不负猜出了什么,问道:“因梦原本是在这里的?”
慕容秋水道:“是!”
李不负道:“但她现在不见了。”
慕容秋水道:“我昨日来的时候,她还在这里。”
李不负道:“你没有安排人看守她?”
慕容秋水道:“她四周有八个死士,轮班值守看管。”
慕容秋水为了隐蔽,当然不会安排太多的人,但在囚禁住因梦的情形下,八个死士已不能算少。
李不负道:“现在呢?”
慕容秋水道:“现在一个都没有了。”
李不负叹了口气,道:“看来你有时间好好讲一讲你要怎么保住你这条命了。”
·········
慕容秋水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刚才看起来也是冷静的,但是实际上却处在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里。
他在此一刻,发现因梦不翼而飞之后,反而真正地冷静了。
慕容秋水忽然问道:“景因梦能往哪里走?”
李不负道:“这是你的地方,你本该知道一切究竟的。不过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你在欺骗我。”
慕容秋水道:“我绝没有骗你!”
李不负道:“最好如此。否则你会死得很痛苦。”
慕容秋水道:“我带过来的人虽不多,但个个都是精心栽培的死士,他们分布在四面,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都会立马有所反应。”
李不负道:“你指的是不是刚才他们想砍在我身上的那一刀?”
李不负突然拔刀。
一阵风吹过,就好像是荒漠中,吹得风铃“叮叮”作响的那种风一样。
这阵风吹过,吹动的不是风铃,而是慕容秋水的头发。
他的头发忽然断了一半在地上。
李不负将割鹿刀放回刀鞘中,说道:“无论是小巷中的偷袭,雅座中的拳斗,那都是赌约之中的事情。愿赌就要服输,我不能怪你。”
慕容秋水紧紧盯着李不负。
李不负又道:“但是他们刚才想要杀我,我就提前收一点利息回来。”
慕容秋水看着李不负,他毫不怀疑李不负真的会将他一刀斩杀!
他的头冠已落。
风吹,发丝乱舞。
慕容秋水的头冠掉落下去,发丝拂了满地,又被一粒粒的煤渣拦住,附在地面。
李不负淡淡道:“你可以继续说下去了。”
慕容秋水在掉了一半的头发之后,看上去竟有些滑稽,已很难再保持那种贵公子的姿态。
他想了想,道:“有一个人肯定能知道因梦是怎么走的!”
李不负已找了个院子中的空椅子坐了下来,说道:“你让人去请他。”
··········
慕容秋水果然将那人请了过来。
那个人是风眼。
慕容秋水认为:只有风眼能够猜出因梦是怎么离开的,又去了哪里。
——丁宁也跟了过来,风眼和他本来还在侯府外面等着李不负出来,不曾想及李不负已到了慕容秋水的身边。
风眼到达院子时,看见慕容秋水已被李不负所挟持着。
他稍稍惊讶了一下,随即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稳。
只是他经过李不负和慕容秋水身旁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